朱信之頓時冷眉眼。
他涼涼的盯著曲雁鳴,知道他在挑撥離間,他也不解釋,隻是道:“本王博濟天下,是為君王效忠。不像曲二公子,你對人敞開胸襟時,青樓妓館都要黯然失色三分。”
他甚少如此尖刻,但一開口,就擠兌得曲雁鳴唇都哆嗦了。
這是暗暗罵他輕佻不說,還將他跟青樓妓館的玩物相比呢!
太子卻暗暗沉思了一番。
朱信之的話不多,句句都在重點,尤其是那一句“為君王效忠”,是啊,朱信之是賢王,這是父皇早就給他定下的位置。現在,朱信之效忠父皇。將來他等急了之後,朱信之就會效忠他,有這樣賢能的人在朝中,他的江山至少能坐得很穩。
這一點,他不擔心。
隻是……
若朱信之一直這般得人心,他又一路被陳家牽連下去,那把龍椅,他坐得上去嗎?
太子的手一點點的敲打自己的膝蓋,歪著頭看了看曲雁鳴,思來想去,覺得還是曲雁鳴更值得信任一些。
曲雁鳴冷笑:“說到這個,誰不知道東陸長得最好看的男子是王爺,若是王爺肯敞開胸襟給人看看,就沒人惦記著曲某了。”
太子繃不住想笑,匆匆忙忙的壓製住了,嗬斥他:“天臨,休得胡言。”
隻是說話間,目光瞅著朱信之,難得露出幾分好心情。
曲雁鳴的話算是羞辱了,太子將心比心的覺得,要是說自己,他得暴跳如雷。讓曲雁鳴說話氣氣朱信之也好,免得朱信之以為在哪裏都是人人歡迎他,總該有點聲音讓朱信之知曉,他沒那麼大的本事和顏麵,能讓人們個個對他趨之若鶩,哪怕是殺殺這個人的威風吧!
然而,麵前男人隻是握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抬起眼,不但不氣,還溫和的笑了笑:“不敢,本王縱然風華絕代,總歸是皇家人,自有身價難以親近。不像曲二公子,你是常年混著的,他們看到你就像看到了同行,親切呢。”
曲雁鳴再次氣結。
太子也有點不可思議的瞪著朱信之。
本王縱然風華絕代……聽聽,有這樣自己誇自己誇得大言不慚的嗎?朱信之的臉皮什麼時候這麼厚了?
朱信之身後,孤鶩的身軀微顫,繃著笑。
王妃還是教給了王爺很多的,至少這臉皮厚,王爺今兒是學了個十足十,還有氣人的本事也不賴,瞧瞧對麵那二位爺,哪個不是氣煞了臉麵?
莫名的,孤鶩很開心。
太子漸漸明白過來,朱信之暗藏鋒芒,不會願意被人擠兌,曲雁鳴還要開口,他便笑著阻攔:“好啦,你少說幾句。說起來你們還是表兄弟,怎的見到對方就搞得這般劍拔弩張的,跟個仇人一樣,曲貴妃見了也不高興的吧?”
朱信之微微一笑:“兄長教訓得是,信之受教。”
說著,還站起身來,禮數周到的給曲雁鳴行了個禮。
這可把曲雁鳴嘔死了。
再之後,他一句話也不說,就聽著太子和朱信之在那兒寒暄了一陣子,說了會兒正事後,朱信之就告辭了。
朱信之一走,太子便笑著教訓他:“看來,你是真恨朱信之。”
“奪妻之仇,恨不能食其肉。”曲雁鳴毫不掩飾的冷笑:“總有一天,我會讓他連身都翻不起來,成為階下囚的。”
“噤聲。”太子變了臉色,冷斥他。
隻是轉下的眸眼之中,意外的閃過一抹寒光。
從東宮出來後,朱信之就回了府邸,裴謝堂在蕩秋千。六月的陽光很好,她站在秋千上,也不知道是用的什麼手法,那秋千飛得好高、好高,似乎要飛過院牆,飛出這座府邸。朱信之一時看得失了神,冷冷不言語。
裴謝堂蕩了小半柱香後才發現了他,綻開笑容停下來,跳到他身邊:“王爺回來了怎麼也不說一聲,是不是怕我讓你推?”
“不是。”朱信之笑道:“隻是突然發現我家有了個仙女,多看了一會兒。”
瞧瞧,這人好好說話的時候多好聽!
裴謝堂眉開眼笑,拖著他說:“王爺,你的仙女等你很久了,你要不要跟她一起出去看好戲?”
“什麼好戲?”朱信之凝眉。
裴謝堂嘻嘻笑,還保密:“不告訴你。等你到了地方,你就知道是什麼好戲了。我可告訴你,今天這戲好看,錯過了,你要後悔。”
還真真是挑起了朱信之的好奇,他跟著她,一同出了淮王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