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沒什麼,但霧兒和嫣兒的家人都在京城。”籃子扁了扁嘴:“離開太遠,難免會很想家。”
“那你們不想去?”裴謝堂問。
籃子搖頭:“奴婢還是跟著王妃。”
不管這個人是誰,但她對自己是真的很好,而且,她很想知道,自家小姐到底去了哪裏。
裴謝堂摟著她的肩膀:“好籃子,你跟著我,我很開心,真的很開心。”
“王妃好像對箕陵城很熟悉。”籃子看著她,眨著眼睛:“王妃從前也沒去過呀。”
裴謝堂一愣。
一時得意忘形,又給忘了。
眼前的籃子不是朱信之,籃子跟著謝成陰自幼一起長大,很多事情,她比裴謝堂還清楚,說假話是瞞不住的。
裴謝堂推給高行止:“高公子說給我聽的呀,他的老窩就在箕陵城。”
“哦。”籃子點點頭:“王妃,我們去西北什麼都不帶的話,是不是很不方便?”
“你想帶什麼?”裴謝堂不解。
籃子笑道:“奴婢自己去買。”
裴謝堂依了她,下午的時候,她特意給了籃子不少銀子,讓她去買東西,自己則到處閑逛一二,也沒想著要買什麼,純粹是為了享受這種身心舒暢的感覺,順便,再去看一眼泰安王府。
因泰安郡主的汙名已經洗清,宣慶帝下旨,命令內廷將裴家的宅子重新修整,泰安王府的招牌掛了上去,又將裏麵那些被砸壞的東西都換了。裴家的舊人已經不在,宣慶帝卻還記得裴謝堂有個幼弟,讓人到幽庭司去查。
裴衣巷早已離開幽庭司,可幽庭司的奴才為了免於罪責,將一個不知道誰家的孩子送到了禦前。
孩子什麼話都不會說,宣慶帝隻當他真是裴衣巷,這些時日好吃好喝的待著,等泰安王府修好之後,就會送出宮來。
裴謝堂藏在大樹後,看見人們在泰安王府前忙忙碌碌,朱紅的大門重新上了府邸,先前被破壞得十分難看的圍牆也修了起來,心中有歡喜又惆悵。
歡喜的,自然是冤屈大白,裴家人已可以含笑九泉。
惆悵的,卻是裴家已去,再無人回到這裏居住。
她沒打算將裴衣巷再接回泰安王府來,這孩子還太小,朝中如此混亂,說不定將來還會出什麼變故,她已不能做他名正言順的姐姐,要是讓裴衣巷單獨活在王府中,指不定某天醒來,就會有人告訴她這孩子不幸死了的消息。
思來想去,如今反而是高行止最靠得住。
看的時間久了,雙腿有些微微發軟,裴謝堂正要彎腰休息,忽覺身後傳來一陣溫熱的氣息,直覺的回頭,曲雁鳴正尷尬的抬著手,不知要不要落在她的肩膀上。
“喲,曲二公子。”裴謝堂驚訝的看著他:“你不是為了逃婚都離家出走了嗎?”
“我爹跑到鄉下去逮我,把我抓回來了,我娘還絕食說要自盡。”曲雁鳴很煩躁的揪著自己的衣袖,抬頭看她:“你鬼鬼祟祟的躲在這裏做什麼,還有,沒大沒小,連天臨哥哥都不會叫嗎?”
天臨哥哥……嘔!
裴謝堂做出一個想要嘔吐的表情:“我跟你不熟。”
“真不熟?”曲雁鳴貼近她,她比曲雁鳴要矮一些,隻覺得他像一座山一樣靠近,下意識的就往後退。可身後是參天大樹,她退無可退,反而被曲雁鳴夾在中間。她抬頭看他,隻見這張英俊容顏上扯開一個好看的笑容:“可我覺得,我跟你很熟,特別熟,尤其熟。都認識四五年了,你那張臉就是化成灰我都認得。”
“胡扯。”裴謝堂翻了個白眼:“我們謝家小門小戶,我沒那個緣分認識曲家二公子。”
“喂,我們可是訂過婚的。”曲雁鳴凶她。
裴謝堂一愣。
謝成陰跟曲雁鳴也訂過婚嗎?
沒聽說過呀!
她搖頭:“不可能。”
“是真的呀。”曲雁鳴笑眯眯的:“不過,你不認就算了,左右你都嫁人了,我要娶你還等你休夫,我曲二公子天之驕子,要什麼樣的女人得不到,會傻乎乎的等你嗎?喂,你說說看,你在這裏看那邊做什麼?”
他鬆開她,歪歪斜斜的靠著裴謝堂的肩膀,指著前麵的裴家:“那可是泰安王府哦,難不成朱信之又來找他的舊情人了??”
“胡扯什麼。”裴謝堂甩開他的依靠,不耐煩的說:“泰安郡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