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今日,隻為等待一個真相大白。
快了,快了!
裴謝堂握緊拳頭,冉成林貪汙一案,她的清白讓天下人知道了。孟哲平入獄,天下人又知道了,她裴謝堂不曾買賣官爵。如今抓到孟錦衣,想來安給她的其他罪名也不過須臾間就能澄清。
這日子,有盼頭!
想到這裏,裴謝堂又高興起來,心中想著,等忙完了這陣子,她要去潑墨淩芳將這個好消息告訴高行止。
他們說好了,此間事了後,同去箕陵城。
從此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多的是數不盡的神仙逍遙,看不完的錦繡人間。
她已生死看透,便隻期待這一場了。
孟錦衣和李希都被押送到了淮安王府的密室,還是那間屋子,曾經關押過黎尚稀、徐丹實他們,也關押過另一些很重要的人犯。風水輪流轉,如今也到這些始作俑者了。
裴謝堂拍了拍手,霧兒在暗處出來,她扭頭吩咐:“去告訴高行止一聲,孟錦衣已經抓到,可以動了!”
霧兒福了福身,閃身出去。
夜幕降臨時,有人從隱秘的院落中走出,走進了孟家的後門。在孟家一個院落裏,一位已有銀發的中年老婦人緩緩站起,端莊的跪地拜了三拜後起身,鄭重的點頭:“多謝你們閣主為我主持公道,蒼天饒過誰,我等了快三十年,終於讓我等到了這一天!”
“保重!”影子低聲說。
老婦人眼含淚花:“一身蒼骨,就是為了這冤屈,我才忍到現在。等這件事完了,我隻能以死謝罪,我早已知道。”
影子不忍再說什麼,轉身走了。
孟錦衣和李希被關入暗室之後,朱信之沒有著急去審問二人,隻讓孤鶩和長天輪流看守,確保兩人不會被任何人劫持。
接著,他去了一趟宮裏,將抓到人犯孟錦衣的事情彙報給了宣慶帝,末了問道:“父皇,孟錦衣藏身在京外大營,李希作為京外侍郎,人又是在他麾下抓到的,他有包庇的嫌疑。兒臣已經將李希暫時抓捕,能不能審問定罪,還需要父皇的旨意,畢竟他是二品大員,兒臣不好隨便做主。”
“窩藏人犯是大罪,先將李希關入大牢。”宣慶帝很是失望的搖頭:“他從前剛直不阿,想不到如今也會做這等事。這朝廷的風氣,都被孟哲平給帶壞了!”
朱信之沒說話。
宣慶帝惱怒了一陣子,似乎仍舊覺得氣不過,對身側的景和公公說道:“傳旨,孟哲平為朝廷棟梁,皇親國戚,有背天恩,不宜為朝廷表率。著禮部將朝廷賞賜給孟家的匾額摘取銷毀,孟家不得再掛匾額,以示家門警示!”
“是!”景和公公趕緊應諾。
宣慶帝出了口氣,回頭看向朱信之,壓了心中的怒火,說道:“孟錦衣是你抓的,你監刑斬首吧。”
“是。”朱信之看了看他,沒說話,得了聖旨後,便告退出宮。
出宮後,他立即吩咐跟著進宮的落霞:“你去告訴孤鶩和長天,將這兩人移送刑部。不過,不著急處斬,我有事要審問孟錦衣。”
“那李希呢?”落霞不解。
朱信之笑道:“他嘛,暫時不用審問。”
反正也問不出什麼來,沒必要耗費這個時間精力。
落霞去了。
朱信之先行去往刑部,進了刑部大門,蔡明和早已迎候,笑道:“最近東風吹得勤快,總把王爺吹來我們刑部,搞得下官總是心驚膽戰的,生怕是自己哪裏做得不夠好出了紕漏,引得王爺注目頻繁。”
“最近不太平。”朱信之微微一笑:“蔡尚書辛苦。”
“我不辛苦,王爺才辛苦。”蔡明和自動引路,習慣性的問道:“王爺今天還是要看卷宗嗎?最近的幾件大案子都定了,卷宗已經整理好,準備呈送到禦前。王爺要先過目,看看有沒有疏漏嗎?”
“不用,挑出科舉舞弊案和冉成林貪汙案給我就好。”朱信之吩咐。
蔡明和一愣:“這兩個案子王爺不是才看過嗎?”
“有新的犯案人,馬上送來了。”朱信之簡短的說:“我辦事素來嚴謹,不願有一絲疏漏。對了,你也別走,讓韓致竹過來大家一起聽聽新人犯的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