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謝堂喝完了,立即就往他身上貼:“補藥。”
“是藥三分毒,好生生的吃什麼補藥?”朱信之很是不讚同,拿過他的碗吻了吻,蹙著的眉頭像是山川的褶子。
裴謝堂有點心虛:“上次病了之後身體就一直不算好,多少要吃點補藥,才能養的回來。”說著又凶巴巴的吼:“怎麼,嫌棄我啦?”
“胡扯。”朱信之看著她嬌俏的臉蛋,這白裏透紅的勁兒像是沒好全的樣子?他半個字都不信,這人就是愛變著法子要讓他同情自己。他歎了口氣,很是無奈:“你一回來謝家就亂七八糟的胡吃海喝,這回去後腸胃如何能好?”
裴謝堂鑽在他懷裏撒嬌:“左右不是有你嘛。”
好嘛,就這一句話,成功堵住了某個喋喋不休的男人的嘴。
朱信之摟著她,神色驀然變得很溫柔:“走吧,我們回家。”
兩人一同去見了謝遺江,朱信之同謝遺江說了些寬慰的話後,便帶著裴謝堂回府。一路上,少不得要問起裴謝堂如何整治謝沐元的事情來,裴謝堂也沒打算瞞著他,一五一十的就都說了,末了又道:“鳳秋,你說,我二姑媽要是真的全部將陳園園的嫁妝都變賣了,陳園園出嫁的時候如何肯依?要說有錢,二姑媽和樊氏在賭場裏賭博,也算賺了不少了,錢都去了哪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輸一次,不就傾家蕩產了?”朱信之捏著她的臉:“賭坊那種地方,下次可不許去了。”
“我就是去見識一二。”裴謝堂小聲嘀咕。
朱信之瞪大了眼睛:“就是去一次,上次不也去過嗎?”
無可抵賴,裴謝堂低下頭,做小伏低的趴在他的膝蓋上:“鳳秋,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眼睛。哎呀,你怎麼就那麼聰明?”
“你啊你。”你看這個人,說不得,罵不得,還氣不得。
朱信之搖頭,頗覺好笑:“你要賴在京城裏,就為了整飭這麼幾個女人,是否小題大做了?馬上就到六月了,殿試之後,就要舉行武舉考試。我今天慢慢琢磨過來,你難不成是想參加武舉?”
“這都被你發現了!”裴謝堂吃了一驚。
先前同謝遺江有過約定,謝遺江要她在六月的武舉中拿到名次,她可是拍了胸脯保證的。誠然留在京城跟這事兒半點關係都沒有,但不失為一個好借口。
朱信之斜睨她:“你真是胡來。”
“我沒胡來。我是要陪著你上戰場的,你要我在主帳裏坐著等你回來,實話告訴你,辦不到!我謝成陰要麼不去戰場,要去,就要跟我的男人站在一起。”她豪言壯語的發誓:“人家不都說了嗎?生,要一起生,死,要一起死,這才是真正的夫妻。”
“那還有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的說法呢。”朱信之不齒。
戰場那麼凶險,是能玩耍的嗎?
裴謝堂笑道:“那是人家夫妻,咱們可不是。我的王爺是天上展翅翱翔的雄鷹,我呢,就想做能讓王爺棲息的大樹。隻要鳳秋你不飛,就沒得散夥。”
“我不飛。”朱信之心頭鬱結一掃而空:“我就愛停在你這棵木頭上。”
兩人相視一笑,倒是十分開懷。
祁蒙給的藥要連續喝三天,裴謝堂回府之後就交給了籃子。籃子聽說是調理身體的藥,關係到王爺的子嗣問題,當真是一點都不敢馬虎,小心翼翼的守著火爐煎煮,半點都不讓旁人過手,生怕旁人在藥中下了毒一般。
王府中歲月靜好,陳家就不那麼平靜了。
在賭坊裏被簽下了幾萬兩的天債,樊氏和謝沐元一前一後暈了過去,是被人拿冷水潑醒的。舵手將兩人往門外一丟,關門就算了事。樊氏和謝沐元大眼瞪小眼,俱是癱坐在地,提不起一絲力氣站起來。兩人眼淚都哭幹了,謝沐元想到不知如何向家中交代,樊氏則明白自己一無所有,又都嚎啕大哭起來,引得不少人圍觀。
“天啊,我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呀!”
“我怎麼跟我家老爺開口?嗚嗚嗚,都怪你,樊氏,都是你的錯,我好端端的過我的日子,你為什麼要將我拖下地獄裏?”
謝沐元越想越覺得生氣,忍不住開口埋怨起樊氏來。
這話讓樊氏很不樂意:“就你是好好過日子的,我就沒好好過日子的?我也輸了銀子,我都沒怪你,你憑什麼?要不是你在賭桌上那麼蠢,連換個牌都會露出馬腳被人看出來,我們能輸那麼多錢?我告訴你,這銀子你得跟我一起還。”
“還?你說的容易!”謝沐元重重的呸道:“你以為是幾百幾千兩銀子,總能堵的上這樣大的缺口?這可是幾萬兩銀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