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放箭,是自己人!”

城樓上沒人理她,箭雨一**繼續射來。

荊禾背著林初,一邊狂奔一邊朝城樓那邊看了一眼,她怒?一聲,“那群王八羔子!他們打算關城門了!”

前有箭雨,後有追兵,下一秒不知是生是死,這一刻,林初突然後悔,她從來都不是英雄,也不是把天下蒼生視為己任的人,她為什麼……要來管這遭閒事呢?

因為覺得自己預知了這些事,就能力挽狂瀾嗎?

她隻覺得自己可笑!

為了一些不相幹的人,賠上了這些用命保護自己的人的性命!

眼眶酸澀,林初趴在荊禾背上說了一句,“對不起……”

荊禾咬緊牙關,把自己的速度發揮了到了極致,她道,“夫人別說這些話,夫人大義,配得上主子,夫人莫怕,奴婢能送您回城的!”

林初又何嘗不知荊禾說的是安慰自己的話,心中愈發悲切。

遠處厚重的黑鐵城門在緩緩合上,城門那邊的天光似乎成了一道亮堂的白色細線。

生與死,似乎就在那扇門之間。

大雨模糊了視線,讓林初不知道自己眼前朦朧的是雨水還是淚水,她用手抹了一把眼睛。

再次抬眸朝著前方看去,卻發現城門竟然在慢慢打開!

林初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又用力揉了一把眼睛。

厚重的黑鐵大門開到僅容一人通過之時,一人一騎從那夾縫裡飛奔而來,看著大黑馬上翻飛的黑色披風,林初突然鼻頭發酸,眼睛也酸得厲害。

城門慢慢被完全打開,舉著長矛大刀的騎兵狂喝著朝這邊奔來,呼聲直震雲霄。

瞧著黑蟻一般順速聚集在這片戰場的大昭騎兵,之前還勢頭兇猛的蠻子氣焰瞬間就降了下去。

荊禾大喜過望,“夫人,是主子!”

哪怕周圍戰火連綿,喊殺聲震天,可是在那一刻周圍的一切聲音仿佛都消失了,林初隻看見她的玄甲將軍駕馬奔來,在一片混亂中向她伸出手。

林初把手遞了過去,燕明戈腰身一彎,一把將人給提到了馬背上。

“相公……”林初一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燕明戈突然用力一提腰身,把她打橫放到了馬背上,蠻子掃過燕明戈胸`前的長戟在燕明戈盔甲上化出一道劃痕。

燕明戈手中的長矛一擲,靠近他的幾名薩蠻兵卒就跟烤肉串似的被被洞穿胸口穿成一串。

那一百精銳見到燕明戈,一個個士氣大漲,紅著眼怒吼著朝蠻子殺了回去。

蠻子這場進攻本就沒有經過周密策劃,自然經不起大昭鐵騎這麼掠殺,很快敗下陣來,餘下的薩蠻軍紛紛往護城河對岸撤走。

雨勢漸小,他們連營都來不及拔,倉皇逃竄,軍旗也倒進了泥地裡。

這場戰役,大昭軍隊取得了壓倒性的勝利。

等燕明戈帶著舉刀歡呼的軍隊回到城門那邊,他抱著林初下馬,舉起林初的手正準備給林初表功,林初突然一把推開他,然後撲到牆根處哇哇狂吐起來。

燕明戈先是一愣,隨即想到某種可能性,神色激動走過去扶起林初,“初兒,我這是要當爹了?”

林初:“……”

若不是顧忌這裡還有這麼多將士在場,得給他留點麵子,林初真想一巴掌拍他後腦勺上。

胃裡酸水都吐乾淨了,林初麵如土色,“想多了,被你在馬背上顛的。”

燕明戈:“……哦。”

“轟——”南城門旁邊的山上再次傳來的這一聲爆炸,成功止住了林初接下來想說的話。

水庫的洩洪口不是已經炸開了嗎?莫非是山上出了什麼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