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靠近內屋,已經可以聽到屋內男人爽朗的笑聲,張出塵蛾媚微皺,腦海中卻始終想不起剛才那人是誰。
楊玄感輕笑道,“沒想到數年不見你酒量倒淺了不少,這才喝了幾杯就臉色潮紅,哪像個大老爺們。”
李靖笑著搖頭歎道,“酒逢知已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自從來了這馬邑,哪有那時在大興和你們過的痛快,不過隻要出塵跟某在一起,也就知足了。”
“吱呀”一聲,紅拂正推門進來,“李郎,下人已經準備好熱水,你可還沒給我介紹這貴客究競是誰?”
“哈哈”,李靖大笑出聲來,故作神秘的道,“等我們沐浴把身上的汙血洗淨你便認的出了。”說罷,拉起楊玄感便朝澡堂方向走去。
楊玄感笑著搖搖頭,還是跟著李靖走了出去。
“嗚...”,泡在浴盆中的李靖不禁呻吟出聲來,“在熱水中泡泡當真舒服多了”。
楊玄感泡在旁邊的浴盆裏,頭枕在浴盆邊上正閉目養神。
“你以後就呆在馬邑吧,大家好歹有個照應,這些年紅拂也甚是想念你的。”
“不了,這次某是來馬邑找她的,隻要找到她某便隨便找處鄉野之地了此殘生罷了。”楊玄感想起唐瑩不禁嘴角綻出一笑意。
“她...?”
“一個和倩如一樣的女人。”
“嗬嗬,原來如此。”
半響之後,楊玄感已經換上了李靖的衣裳,身上的血腥一掃而淨,反而帶著一分儒雅之氣。
看著站在眼前的楊玄感,紅拂不禁雙手捂住紅唇,神情由最初的驚奇變成喜悅緊接著雙眼眨紅,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如明珠般滑落,隨即猛的撲進楊玄感懷中,“玄感大哥,紅拂還以為你真的就這麼走了,永永遠遠與我們陰陽相隔了。”
“傻丫頭”,楊玄感輕輕拍著紅拂的背,“我這不是來找你了,更何況藥師不是一直陪在你身邊。”
“當初要不是大哥你成全,我跟李郎又哪能雙宿雙棲。”
李靖輕輕抱過紅拂,“好了,既然玄感都與我們重逢了,這可是好事,就不要哭哭啼啼了,我們一起敬玄感一杯。”
天色微明,唐瑩牽著王東送她的馬快步走向西門,此時的北門明如白晝般,不時有馬嘶聲傳來,顯得十分糟雜。
“看來他們進城了”,唐瑩心中暗道,腳上的速度越發的加快。
“籲,”噠咄猛的一提馬疆,跨下座騎嘶鳴一聲,猛的跳過前方突兀出現的絆馬繩。
“踏踏踏...”
急促的腳步聲響驟然響起,不片刻,達咄和身邊僅存的數騎便被馬賊們圍了個水泄不通。
“達咄,我們可許久未見了,可有想某。”曆山飛和宋金剛在數人的簇擁下出現在了達咄麵前。
“是你?”達咄神情冷峻,雙眸冰冷的盯著宋金剛,“某還正想找你們要個說法,先前你不是說馬邑空虛大可一舉而破,現在居然冒出這麼多隋兵,你以為我蘇格部的人當真如此好糊弄麼?”
“哈哈,”宋金剛仰頭大笑,似笑非笑的看著達咄,“某哪會糊弄你們蘇格部的人,某從來就沒把你們當人看過。”
“你...”達咄頓時臉色發紫,雙拳緊握,手上青筋暴起,“我蘇格部必與你們不死不休。”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宋金剛眼中寒茫大盛,跨下座騎如禦風般直接衝到達咄身前,手起刀落,一顆大好頭顱衝天而起,達咄的雙眸依舊圓睜,留露著一絲不甘之色。
剩下的幾個突厥人兩眼茫然,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呆呆的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殺光他們”。曆山飛淡淡說了聲,臉上並無任何表情,仿佛決定的不是幾條生命,倒好像是幾頭家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