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重的血腥味在馬邑城外彌漫,地上充斥著斷肢殘骸,不時還有人體和馬身上散落的器官出現在眼前,但是這場廝殺還沒有終斷。
一路的衝殺已讓楊玄感染成了血人,握在手中的長矛都顯得格外滑膩,望眼望去,還在抵抗的隋軍士卒已經沒有多少,在人數上處於絕對劣勢的他們能頂住這麼久已是相當難得。
握在楊玄感手中的長矛猶如幽冥地獄來的勾魂利器般,所到之處無不應聲而倒,更何況此時滿身血汙的楊玄感也著實可怖。
“這突厥人都聚在外間,想必是還沒有攻下城門,”楊玄感心中暗道,突然身子猛然前傾,跨下座騎被勾倒,楊玄感的身子也徑直向前倒去,數十隻長槊瞅準機會刺來,楊玄感趁勢欺身壓在長槊上,手中長矛橫掃,十來人應聲而倒,脖子的創口都不約而同的噴湧著鮮血,地上有些低窪裏都彙集了從倒在這裏的人流下的血液。
“砰,”又是一次激烈的碰撞,劉武周不由的連退數步,眼前的這員突厥騎將讓劉武周忌憚不已,隻是除了拚死擋住,他也著實沒有辦法。
“哼。”騎在馬上的達咄不由冷哼,眼前的這個隋將的確是個勁敵,要不是自己仗著馬勢,恐怕未必能打贏,不過現在他已是強弩之末,正是擊殺他的大好時機。
“呔那蠻子,再吃某一記”達咄大喝,手中長槊再次如旋風吧刺來。
“呼,呼…”劉武周大口喘著粗氣,看著又衝殺上來的達咄不禁怒罵一聲,“他奶奶的還來。”
“當…”,劉武周手中的長刀脫手,身子也被達咄一擊掃飛出去,身子重重摔在地上。
“去死吧,長生天在召喚你。”達咄大聲喝道,手中長槊毫不留情直刺向他的咽喉。
“當,”千鈞一發之際,楊玄感猛的挑開達咄的長槊。
“要殺他,你還沒問問某。”楊玄感冷冷的喝道,雙眸掃視著達咄,手中長矛平舉,全身上下有如剛從血水中沐浴而出,身上凜冽的殺氣彌漫著。
達咄不禁舔了舔發幹的嘴唇,心中不安感越發強烈,這個突兀出現的漢人猶如一尊殺神,剛才與他碰撞的一擊,現在虎口還在隱隱發麻。
達咄掃視了一眼四周,原本零零星星還在反抗的隋軍已經被斬殺殆盡,嘴角發出一絲冷笑,大喝道,“蘇格部的勇士們,誰要是能取了他們三人中任何一人的首級,賞牛羊各一百頭。”
說罷,達咄連忙隱入後方陣中,心中不禁有些得意,自己有數千人難道還殺不死這十餘人麼?
對生活在草原上的突厥人來說,牛羊就是一家賴以生存的根本。一瞬間所有的突厥士卒都沸騰起來,由於方太過狹窄,一個個爭相跳下馬來,“嗷嗷”怪叫著向前殺去。
“泱泱大隋,赳赳壯士。”
“血不流幹,誓死不退。”
楊玄感猛然揚起長矛,仰天長嗥,一個箭步迎向正衝殺過來的突厥士卒,
“泱泱大隋,赳赳壯士。”
“血不流幹,誓死不退。”
李靖和劉武周以及其身後僅餘的數十殘兵也跟著長嗥,吼叫著朝洶湧撲來的突厥士卒迎去。
霎那間,突厥陣中便響起了連綿不絕的慘叫聲,突厥士卒就像是被割倒的麥草,一片片地倒了下來,楊玄感的勇猛讓所有人都不由震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