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大哥,你臉色怎麼這麼差了。”楊積善疑慮的問道。
楊玄感下意思識看了看左臂,剛才一直在說話反而不覺得一陣陣刺痛,隻見手臂上的傷口已經被拉大了許多,還不時有血在往外冒出,左肩已經被染成了腥紅色。
“一個個愣在那找死啊,還不快去找大夫,”楊積善對著身邊的士兵吼道,連忙背起楊玄感跑向城裏。
“咳,咳”躺在太守府廂房內的唐瑩緩緩睜開了雙眼。
“姑娘你醒了,先喝口水。”一位仆人打扮的大娘一邊喂著唐瑩喝水一邊和藹的說到。
唐瑩隻禁自己處在一間廂房內,身上的白色長衫也被褪了下來,焦急的問著。“這是哪兒,我怎麼會在這”。
“這是太守府。”一道低沉渾厚,富有磁性的男性聲音從一旁傳來。
唐瑩這才注意到,楊玄感正背對著她站在窗邊。眼角的餘光正好看到自己原本穿的那件白色衣裳掛在一旁的屏風上,雙目瞪著楊玄感大聲道:“你對我做過什麼?”
楊玄感沒有理會她,揮了揮手讓一旁伺候的仆人下去,“放心吧,你的衣服是剛才那個仆人換的,你認為本公會為你寬衣解帶麼。”
“你……”唐瑩原本蒼白的臉龐露出一絲紅暈,唐瑩這才注意到楊玄感的左臂上已經包了一層厚厚的紗布,腦海中不由的浮現出剛才城樓上那個奮不顧身救自己的身影,低著頭問道:“剛才為什麼要救我?”
“本公救一個人從來不需要理由,”楊玄感轉過身去望著掛在半空的明月,“你認為殺了本公就可以阻止即將分崩離析的大隋麼。”
“嗬,”唐瑩冷笑道,“我想楚公想太多了,我隻是想讓我爹走脫,沒曾想過要殺誰,更不是楚公心中認為的殺手, 就算我是,楚公對我說這樣的話不覺得多餘麼?”
楊玄感哼了一聲,也不在言語,依舊仰頭看著滿天繁星。
“敢不敢跟本公暢飲一杯”,楊玄感突然說到,
“嗬,有什麼不敢的。”唐瑩從床上起來穿好衣裳便朝廂房外走去。外麵是條有點昏暗的走廊,而楊玄感正走到了拐角處,轉眼便從唐瑩的視線裏離去。
唐瑩不禁搖了搖頭,她想不清楊玄感為什麼會找自己喝酒,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又會答應。
走過轉角,可以看到已經坐在花園中的楊玄感,再走幾步,便出了走廊,“你這麼肯定我一定會來。”
楊玄感心中卻不禁唏噓,因為唐瑩像極了他內心身處埋葬的那個人,隻是嘴上依舊不冷不熱的道,“你就算不來,本公依舊可以獨自享用這美酒。”
兩人不由的相視一笑,也許真有所謂的一笑免恩仇。
月光下,一襲白衣的唐瑩,一顰一笑都宛若月宮仙子一般。一旁的楊玄感也是玉樹臨風、飄逸出塵、瀟灑絕倫,出身在豪門世家的他,舉手投足之間流露出的氣質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
楊玄感抬頭注視著唐瑩,不由自主的說了出來,“你真的很像我的一個故人。”
“故人,那故人是?”唐瑩甚是詫異楊玄感這句話。
楊玄感仰頭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心中泛起一絲悲意,“她是我夫人,隻不過已經不在了。”
看著楊玄感已經連飲了數杯,唐瑩不禁歎了一聲,沒想到眼前的這個男人也是性情中人。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了過來,隻見楊積善從另一條走廊大步走到楊玄感身邊,看到唐瑩坐在那,桌上還擺放著酒杯,不禁愣了下,隨即回過神來對著楊玄感低聲說道:“大哥,法主他們都在等你了。”
楊玄感點了點頭,自己居然差點忘了這事,“你先過去吧,我等下就來。”
楊積善疑惑的看了看唐瑩,隨即又轉身大步朝剛才來的方向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