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去了,煩悶的李隆基站了起來,決定還是去找愛妃調解下心情。
宮門外,寒風凜冽,似乎有即將下雪的跡象。
年邁的司空溥領著陳子墨等多位侍禦史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等待著陛下的召見。
陳子墨是有銀魚袋的,可以直接入宮,不過上司和同僚們都在此等候,當然不能搞特殊。
傳話太監邁著碎步回來。
“諸位大人,聖上有旨意,陛下身子有些不舒服,就不見列為大人了。讓諸位大人先行回去,各位的奏章已經收下了。”
侍禦史閔文詫異道:“什麼,陛下竟然不見我等。”
禦史大夫司空溥臉色有些難看的蒼白,不知是凍的還是聽了回話後顯現的。
幾位禦史相互議論,陛下怎麼可以不見他們。
司空溥衝傳話太監道:“再去通傳,老夫和諸位大人就在此等著。”
“這····”太監有些為難。
“猶豫什麼,還不去。”
司空溥的聲音變得冷冽,正如這寒風。
他心裏清楚,陛下怕是打算行拖著此事,不願追究濟陰王的罪行。
太監無奈,隻好再去傳話。
又過了一炷香時間,太監再次回來回話,陛下仍不肯見。
“這這···這可怎麼辦?”閔文攤手道。
裴冕小聲提議道:“大夫,要不咱們先回去再做計較?”
眾人將眼光看向了司空溥。
司空溥定定的望了眼宮門內,隨後頂著寒風,屈膝跪在了冰涼的石板上,口中呼道: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陛下,濟陰王殘暴不仁,肆意虐殺百姓,天理不容,請陛下降罪····”
陳子墨見司空溥跪下了,也跟著跪下,其他侍禦史紛紛效仿。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禦史台一行人便跪在寒風中,再次求見聖上。
太監見了此景,盡管已經累的不行,惶急的再次跑向宮內。
“陛下,陛下,司空大人和禦史台的幾位大人現在正跪在宮門外,口呼‘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再次求見陛下。”
李隆基與楊玉環正在下棋,剛剛好了些的心情聽到太監的稟報,登時黑了臉。
“豈有此其,司空溥這個老匹夫。”憤怒的李隆基將棋盤掀翻在地。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楊玉環和高力士連忙相勸,宮女和太監嚇的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緩了些後,楊貴妃勸道:“陛下,要不就見見?”
李隆基回道:“哼,不見。滿朝文武,就這司空溥老匹夫脾氣最臭。他不是要跪著嘛,好,那就讓他們跪著吧,跪累了,自然就走了。滾!”
嚇的不輕的傳話太監連忙爬起身,哆哆嗦嗦的退出了殿。
宮門口,須發皆白的司空溥,頂著刺骨的寒風,領著禦史台的眾人,口中不斷說著:“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直至嘴說幹了,腿跪麻了,依然沒有聖上召見旨意傳來。
宮門口值守的禁軍將士不免側目,相勸了幾句無果後,也隻能幹看著。
天越來越冷,風越來越大,已經開始有雪花飄落。
陳子墨覺得自己的腿已經快要麻了。
望著前麵老態龍鍾卻挺的筆直的背影,有些動容。
或許,這就是禦史台的風骨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