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鬆仰頭喝了口悶酒，咂吧咂吧嘴，把空罐子扔到一邊，眼中的憤然已經恢複了一片淡漠：“當時，我正在街道上撿瓶子，你也知道我那時候的處境，簡直比乞丐還不如。我提著個麻布袋子到處晃悠，看到瓶子就扔進去，管它是鐵的鋁的還是塑料的，總之我知道這玩意兒越多，我越可能湊齊一頓飯錢。”
“聽起來的確很慘，”夏寧星感慨道，“接下來呢？你遇到了陳安詞，然後他發現你身上有虛的氣息，把你推薦給了瑪諾洛斯學院？可是那個時候陳安詞不應該也隻是一個孩子嗎？”
“是啊，小屁孩。跟你說，老陳發育的確蠻晚的，那個時候他比我矮整整半個頭，身上穿戴的倒是很整齊，像個小大人……就是有些小過頭了。”巴鬆又拿出一罐啤酒，拉開易拉環，氣泡伴隨著酒液汩汩的往外湧。
“那你說……”夏寧星疑惑道。
“我說我碰見他了，又沒說這和我之後加入學院有什麼關係。”巴鬆聳了聳肩，“是他的弟弟──就是你的那個好朋友陳安磊。他一眼看出來我身上有什麼……奇怪的東西。”
“我知道了這些之後感到很困惑也很害怕，我開始擔心那些東西就是我吸引來的，是我造成了父母和其他親人的死亡。”
“我開始格外留心這方麵的事情，每逢在街上碰到路人都會追上去問個不停。你也知道因為身份關係，我平時就在街道上徘徊，有關於城裏某條街有個奇怪的小孩一直在問莫名其妙的問題這件事很快就傳開了。因為我的問題中描述到了那些‘囚禁之魂’，學院的人也很快找到了我。”
“接下來的事情就不需要我再多費心了──學院的人把我送到了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我被安排上了當地的小學。雖然以我的年紀的確是有些落後了，不過我經曆過那件事情之後頭腦也變得格外清醒，很快就通過連續的跳級解決了這個問題。”
夏寧星啜了一小口啤酒，他已經有點喝不下了：“信仰神還能提高智力？早知道我高考之前就去找個什麼神來信一信……”
“不是每個神都行。”巴鬆淡淡的答到，“塔維爾亞特烏姆爾──‘神秘之神’的名諱，也就是我所信仰的神。”
“好繞口。”夏寧星吐槽到，“你念這個神的名字時難道就不會咬到舌頭麼？這個神秘之神和無名之霧有什麼關係？”
“行使的權能相近。”巴鬆答到，“應該說，塔維爾亞特烏姆爾就是掌控‘無名之霧’的化身，用以遮蔽這渺小世界之外廣袤的宇宙星辰。不過到我這裏……就隻是一個很普通的能力而已。”
夏寧星點了點頭，他是見過巴鬆的能力的，雖然說突然喚出一大堆煙霧的確挺能唬人，但這種事情好像煙霧彈也能做到……
“話說回來，”夏寧星把空罐子放到一旁，打了個哈欠，半夜被吵醒他本來就有些疲倦，喝了這麼多酒就更加想睡覺了。“你原來是中國人啊，我聽你名字那麼奇怪以為你是外國人來著……”
“巴基斯坦也不會有人姓巴好嗎？”巴鬆哼了一聲，“不過我這個名字的確不像中國人的名字，我隻記得巴這個姓了，貌似在中國這是個挺小的姓……學院那幫老頭子終身打光棍又沒有取名字的經曆，幹脆拿樂器給我起名了。這不剛好，也姓巴。”
“學院這次來的除了範妮莎就沒有其他外國人了麼？”夏寧星撓了撓頭，陳安詞和李希長好像都是中國人的名字。
“不是啊，李希長是法國人來著。”巴鬆回答，“隻不過那家夥的名字音譯過來比較像是中國人的名字而已。所以我叫他老李他會不高興……因為他姓亨利，是個地地道道的法國姓。”
“好爛大街的姓……”夏寧星小聲嘟囔。
他們倆東拉西扯的又隨便說了些什麼，夏寧星特意問了問有關於他自身的事情，得到的回答卻是一無所知。陳安磊在信中說他擁有能夠直視神明的雙眼，巴鬆卻對此一無所知，倒是讓人有些奇怪。
不過夏寧星也沒有很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他倆坐在桌子上扯了半天都困得要死，幹脆就都躺到床上去了。反正床鋪就一直沒整理過……剛好，現在也用不著整理了。
巴鬆很快就睡著了，看樣子他是真的比較累。夏寧星心想他是半夜被吵起來的，可巴鬆他們時刻準備著對死亡出手，很有可能一直就沒睡，這麼看來他應該比自己還困。再說了，他喝的酒比夏寧星也多的多。
夏寧星也很困，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有點睡不著，他有些煩躁的翻過身，用枕頭蒙住頭，腦子卻不受控製的發出刺耳的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