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兒媳婦的意見,問女兒的意見,怎麼不問問她這個夫人的意見?

顧輕舟和司慕對視了一眼。

他們夫妻倆回到新宅時,已經是淩晨一點了。

顧輕舟立馬去看了木蘭和暮山。

“......回來之後,它們有點暴躁,又喂了一大塊牛肉;十一點的時候,它們又餓了。”副官告訴顧輕舟。

顧輕舟心疼摸了摸木蘭,又摸了摸暮山。

這是藥物的作用。

木蘭和暮山晚上一般不進食的,今天卻吃了三頓,每頓都是之前雙倍的分量。

假如顧輕舟沒有及時發現,它們在極度饑餓的時候,真的會咬死洛水吧?

顧輕舟不寒而栗。

司慕站在她身後。

“把它們送走吧。”司慕徐徐開口。

顧輕舟卻不同意,它們是她的家人,她要養活它們一輩子。

“它們是狼,不是寵物。”司慕道,“你能提防一輩子嗎?要是今天真的咬死了顏洛水,你怎麼辦?是它們重要,還是你朋友重要?”

“都重要。”顧輕舟道,“這種事,不會有第二次。”

司慕沉默。

回屋的時候,司慕跟著顧輕舟。

“輕舟。”他喊她,聲音裏少了幾分冷漠與刻薄,似有點溫柔。

顧輕舟停下腳步看著他。

司慕站在沙發的對麵,雙手插在褲袋裏,閑閑站穩:“輕舟,你丟不開這狼,你就永遠放不開他。”

顧輕舟身子微僵。

她抿唇,眼簾微垂。

司慕繼續道:“輕舟,你還想著他嗎?”

顧輕舟不語。

“那你以後,還會去跟他?”司慕又問,“哪怕他殺了你的師父和乳娘?”

顧輕舟的手指微微收緊。

人是看不見未來的,可顧輕舟卻從冥冥zhong感覺,她的未來一定是司行霈,哪怕他殺了她的親人。

她總有一天會麻木,會失去報仇的信念,會被生活擠垮,會回到他的身邊。

她眼睛突然就濕了。

“我恨他!”顧輕舟倏然低聲道。她沒有回答司慕的問題,而是咬牙說她恨司行霈。

這種恨,能持續多久?

似乎說一遍,就能加固幾分。

“晚安。”顧輕舟回神般,對司慕道,轉身就上樓了。

這一夜,她又夢到了司行霈。

她夢到那天陽光很好,天氣溫暖,她將赤足浸泡在水裏,坐在竹橋上。司行霈從水裏鑽出來,渾身濕漉漉的,陽光下熠熠生輝,他揚起臉吻她。

醒過來之後,顧輕舟一臉的眼淚。

第二天,嶽城的早報開始報道昨晚督軍府宴會的事。

報紙上還拍到了那條巨蟒。

董夫人帶著巨蟒去參加宴會,這是事實,報紙就登了出來。

這下子,連普通民眾都知道了這位董夫人。

一時間,董夫人聲名狼藉。

董晉軒頓時就把杯子砸了。

“昨天,我隻看到了司慕的副官帶著相機,他拍照的時候,我還當他隻是存檔,沒想到他居然送給了報社!”董晉軒怒道。

出了這件事,董夫人以後就完全不用出門交際了。

董夫人略微沉吟。

她坐在椅子上喝咖啡,看著暴怒的董晉軒,她道:“別生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