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她印象中,那個西裝革履的神色寡淡男人完全不同。
沈梔期發的每一條關於宋嶼墨的朋友圈都是僅紀棠可見,像極了惡意報複,來宣泄心中對宋紀兩家聯姻的不滿,當場歇斯底裏的說:“紀棠,我認識他的時候,還沒有你。”
這點紀棠知道,她認識宋嶼墨那天起,也不知道他。
沈梔期心愛的男神結婚,心中壓抑已久的苦悶情緒再也控製不住,也不管心髒病了。她用“青梅竹馬”這個詞彙來概括了自己與宋嶼墨之間多年情分,以及一味的強調宋嶼墨是多在乎她。
甚至是到最後,蒼白著臉拿起手機,對紀棠說:“你知道在乎一個人會怎樣嗎?或許你用無數個電話都叫不回應的男人,我隻要發個標點符號,他就能把我電話打爆。”
紀棠從未想過用她和宋嶼墨的這一樁利益產生的婚姻,來抵過他跟別的女人十三年舊情。
加上她看在沈梔期有心髒病的份上,已經容忍到了底線。
當沈梔期挑釁地真的給宋嶼墨發了個標點符號,隨即,那部手機鈴聲還真的應景似的響起後。
紀棠平靜的內心隻有一句話:有病了不起啊!
……
整整三年時間轉瞬間過去,紀棠已經無法將那個能叫三十個保鏢,把沈梔期帶來的十幾個保鏢打到酒店經理都戰戰栗栗選擇報警的明豔驕縱的女人和自己聯係到一起。
她在規矩大如天的宋家管製之下,活得完美挑不出一絲錯。
紀棠恍惚的神智被一陣鈴聲猛地拉回,細密的眼睫輕顫,視線下意識看向震動的手機。
亮起的屏幕上,顯示的是來電人——宋嶼墨。
手機鈴聲很有耐心地響個不停,紀棠調成了靜音模式,沒有立刻接聽。
她沒有老年癡呆,還記得一個小時前沈梔期拿著房卡,暢通無阻打開他套房的畫麵。
紀棠不想接,就如同她打電話給宋嶼墨,他無視那般。
電話響了又響,過了兩三分鍾,又換成宋途的手機號碼打進來。
紀棠還是不想接,從包裏拿出宋嶼墨的卡付完這餐飯的錢,又踩著高跟鞋回到前台,開了一間昂貴的奢華套房。
花起這個工具人的錢,她是毫不心疼的。
她開的套房跟宋嶼墨的隔著三層樓的距離,就在他頭上,這一層就兩間豪華套房,隔壁住著誰不知道,環境很安靜且私密空間安排到位,沒有住客的允許,外人是不可能上來打擾。
紀棠進屋第一件事就是把高跟鞋扔下,赤著腳去洗澡。
半個小時後。
紀棠已經換上酒店給尊貴女性客人用的香檳色綢緞睡袍,長長的麵料光滑,一直垂到小腿的位置,將她膚色襯得像上等白瓷般精致。
她走出來,先坐在一麵偌大寬敞的玻璃落地窗前,拿出手機翻出紀家男人黑名單的聯係人之一:紀覺聞
白天被鹿寧哭得兵荒馬亂,紀棠完全忘記自己還有一個投資娛樂圈的資本家小哥。
她看到沈梔期出現後,打從心底本能地排斥去找宋嶼墨示弱。
處於什麼原因,紀棠不願意去深究。
她把紀覺聞從黑名單拉出來後,纖細的手指敲敲打打,編輯了一段話過去:【我給你介紹一個男人。】
手機叮的一聲,顯示發送失敗!
“?”紀棠。
從來都是她發脾氣拉黑別人的份,紀棠大概是做夢都沒想到紀覺聞這個矯情的男人還沒忘記當初被高跟鞋砸破腦袋之仇,記恨到現在有必要嗎?
她都原諒這事了!!!
紀棠手指根根握著手機,突然間有種老天爺要玩死她才甘心的無奈感。
這時,原本安靜的客廳突然響起門鈴聲,這讓她漂亮的臉蛋露出困惑不解的表情。
一沒叫餐,二沒叫前台服務。
是誰來敲門?
紀棠放下手機起身,光著腳一路帶風走到玄關處,正要開門時,卻通過貓眼朝著外看了一眼。
在外麵的走廊上,牆壁的燈光投下一片冷冽的陰影,無聲息地籠罩著身材挺拔的男人。
宋嶼墨往這兒一站,白襯衣黑西裝褲,幹幹淨淨的清冽裝扮比燈光還要亮眼幾分,他先是低垂著眼皮,不知是在想什麼,安靜得有些詭異。
摁了兩下門鈴後,許是聽見了女人輕輕的腳步聲。
他抬起頭,清雋英俊的臉衝著貓眼極淡的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