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丘懷(1 / 3)

道法講究自然,一切順其自然,隨遇而安,丘懷這樣想。

自己在這清微觀前日複一日的采著藥,除了偶爾能進去聽聽大法會之外,再是沒有別的修為。

師傅說,每個人的修行都不一樣,有的人天生注定有大成就,有的人也注定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小人物,而自己當然是後者。

因為開蒙晚,便是這采摘草藥也是九歲才學會,但總也是笨手笨腳的弄壞不少,每次都會被師傅罵一整天。

師傅說自己天生心智缺失,是得了高人襄助才能轉世投胎,如今已經是曆經了十世,卻還是一點好轉也沒有。

繞是再笨,也聽得明白師傅的意思,這塊缺失的心智怕是再過多少年也彌補不上了。

不管是自己,還是師傅都搞不明白,到底自己為何還能留在這清微觀中,便是那新來的五歲小道童,也能將自己給捆了。

越想越是泄氣,便提著小竹簍向山下走了去,終歸這觀中的所有人都不喜看見自己,離得遠些也省了礙他們的眼。

一路行至山下,第一次偷摸著下山的人看見了山腳處的一條奔騰的小溪流過,像是唱著歌的舞姬一般吸引著人過去。

丟開竹簍,挽起褲腳,一步一腳印的踏進小溪裏,感受著盛夏季節難得的一絲清涼,丘懷開心的笑了起來。

這裏隻有這一個人,所以他便撒著歡的在溪水中又唱又跳,像個六七歲的孩子,隻要還能跑能跳,哪怕世界崩塌也與他無關。

不知不覺,夜色降臨,山中的聲音也漸漸消弭,隻剩下蛐蛐聲在半空縈繞。

丘懷穿上了鞋子,掏出懷裏的幹餅咬了咬,就著溪水就吃了起來,這餅在這夏季不能保存太長,不過是放置了一天,就有些酸酸的味道。

不過也不打緊,這樣的味道,也已經熟悉了三十多年,早已經沒了抵觸,就像自己也一直不能聞到他們所說的花香,也無法看到他們所說的五彩繽紛。

這灰暗的世界並不能影響自己的快樂,丘懷這樣想。

遠處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聽力不太好的丘懷直到那個聲音行至麵前,才驚得跳了起來,連手中的餅也滑落在了地上。

“來……來者何人……”丘懷拿著竹簍擋著頭,小心翼翼的側出一隻眼睛看過去。

隻見是一條紫紅色的大蟒吐著血紅的舌信子一扭一扭的爬了過來,那高高揚起的頭像是在嘲諷著這個人的笨拙。

“我的媽呀!”丘懷一把扔開竹簍,撒開腳丫子就往山上跑。

雖說這裏山清水秀,但比自己手臂還粗的蟒蛇是第一次見,雖然看不清它的顏色,但丘懷覺得若是被纏上,定是小命不保。

不斷爬行的蟒定是比這隻能以凡人之軀奔跑的速度快,不一會便已是擋在丘懷麵前,歪著不小的腦袋看著。

丘懷嚇得雙腿已經發軟,隻能是退開幾步撿了一顆樹枝在手裏,胡亂的揮舞了幾下“你……你別過來。”

那蟒吐了吐信子,似乎成精了一般,不滿的看了看眼前的這個人,轉而突然淩至半空,張著血盆大口,朝著丘懷咬了下來。

“啊……”丘懷擋在麵前的手臂被蟒咬了滿口,那兩顆毒牙深深的陷入皮肉之中,不過一瞬已是將周圍的皮膚染黑,慢慢的擴散到了半隻手臂。

丘懷已經疼得滿頭大汗,但又敵不過這龐然大物,隻能是由著它死咬著自己的手臂,不一會眼前也是開始變得模模糊糊,越發看不清起來。

完了完了,今天要死在這裏了,丘懷認命的閉上眼。

天邊有一道響雷劈過,一道紅光從雷聲中滑過,降落在丘懷身前的半空之上。

“孽畜!”一個清涼的女聲傳來“找死!”

那個人抬手打出一道紅光,硬生生的將那條大蟒劈成兩半,從丘懷手臂上脫力,滑溜溜的滾在了地上。

一個白衣女子飛至身側,拉起幾欲倒地的人“丘懷,你怎麼樣?”

“你是誰,神仙?”丘懷強打著精神抬頭看去,見是一個目光清亮,麵容清肅的女子,雖說有幾分熟識,但印象中卻是未曾見過的女子。

女子彎了彎嘴角,抬手按在被蛇咬傷的地方,隨著隱隱紅光的滲出,手臂上的痛感漸漸消失,隨著傷口也開始慢慢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