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跟著澹台涉走在回廊裏麵,她不知道澹台涉會帶她去哪裏,她隻是在說:“原來是這樣?沒必要騙律哥哥,他答應我會進去了。”
“哦?那這樣更好,等他發現真相出來的時候應該就不會太生氣了吧。”澹台涉在女化妝間外麵放慢腳步拐了進去。
“這裏?”林悅也跟著拐了進去,最裏麵是廁所,外麵一排盥洗槽對麵是一個圓弧形的化妝間。這弧形牆麵上分別安裝了3麵大鏡子,人在站在中間可以不轉身就很方便地看到自己正麵及左右兩邊的形象。
澹台涉把中間的一麵落地的大鏡子像開門一樣的拉開了,鏡子的背麵就展現在林悅的麵前,告訴她:“這裏就是入口,你們全部進去了,整個迷宮才能打開。”
“我們?我爸爸也來了?我爸爸是怎麼答應下來的?”林悅覺得奇怪。
“鍾離和淵說是騙了你爸爸進去裏麵之後可以見到你媽媽,而且沒告訴你爸爸你會進來。”澹台涉從口袋裏麵取出一個小鐵盒,打開了裏麵的棉布上插著一根針,他拿出來看著林悅說,“你忍著點疼啊,我知道你怕打針。”
林悅伸出手給澹台涉說:“痛不過澹台芸拿來蟄我的千紙鶴。”
澹台涉聽了這話不自覺的就感到了內疚,手上的針懸在林悅的手指上,沒有往下。林悅意識到自己的話說得有點不適合,馬上柔聲解釋:“我沒別的意思,我是說我不怕了。”
他握著林悅的手,稍微用了點力道捏了她一下,說:“昨天的事情,北宮律都跟我解釋了,葉陽茜也有和我解釋,我說的都是氣話,我們就當天台上的事情沒有發生過吧!好不好?”
他的話都說出去好幾秒了,居然沒有聽到林悅的回答,林悅隻是遲疑地看著澹台涉,好像要說的話就在喉嚨裏麵,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澹台涉的心髒陡然就跳快了,他忙說:“我以後再也不跟你亂發脾氣了,下次我一定先把事情弄清楚,我、我也不亂摔東西了,真的,我保證!”
林悅不去看澹台涉眼睛了,而是低頭看著自己等待很久的手,說:“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你突然這樣一說,我才發現我還有些事情沒有理順,等我出來之後,慢慢給你說吧?”
“好!好!先把這事辦完了,我等你!”澹台涉的針準備好了,他說,“忍著點。”
鍾離和淵通過死門來到了迷宮裏麵,感覺到自己身陷一片水汽朦朧的世界裏,周身有房子、庭院、花草樹木,但卻都模糊不清像是隔著一塊沾了水霧的玻璃看著一個新的世界。
“師弟!”突然有一個男人震驚哀痛的聲音喊了出來,就在鍾離和淵身側的房間裏麵,懸浮在空氣中的水霧似乎受到了驚擾一般紛紛向上蒸發而去,世界漸漸開始清晰起來。鍾離和淵先看清楚了自己現在正站在一條朱漆走廊裏麵,麵前正對著一間敞開了木門的房間。
此時天色似乎正在清晨,房間裏麵簾幕窗戶都沒有打開,光線昏暗,他看不清楚裏麵是什麼情況,他也不想像上次澹台涉那樣在幻境裏麵四處亂跑撞到了真實世界裏麵的牆壁上。
另外一個男人的聲音嗬斥道:“妖孽,你敢害人性命!”
馬上有一個女人尖銳的聲音反駁道:“準他取我性命拿去煉丹,就不準我殺了他救自己的性命嗎!你們這群道士口口聲聲……”
鍾離和淵突然向前擲出自己的一串鑰匙,此物飛出不過數米撞在了這幻境中看不見卻又真實存在的牆壁上,世界微微震動,虛實調換:古宅、走廊、庭院、草木都如墨一般在空氣中化開淡去,突兀而出的是白牆迷宮還有他腳下彎彎的長路。
“司芊楚,你要我看,我偏不看,騙別人可以,再想騙我,就太難了!”鍾離和淵在對一個看不見的對手說話,雖然身邊空無一人但是他非常確信會有人聽到他說的這句話。
圍牆之中隻有左右兩條路可以選擇,他很隨意地就挑了左邊前行,根本沒有絲毫考慮,但是,才邁開一步的鍾離和淵似乎發現了什麼,猛然往自己的來路看去,那是一扇石門,上麵雕刻著一個渾然古樸的繁體大字:“驚”!
“驚門!”鍾離和淵根本就沒有想到會是這樣,“我走的是驚門?怎麼會這樣?你把死門給了誰?”
司晴楚走進了那扇門,窗戶外麵夕陽泛黃,這是多少年前家中的老屋,裏麵裏住滿了一大家子的人。現在堂屋裏擺著一口棺材和一個男人的遺像,圍在旁邊的人們都死氣沉沉的。所有人的麵孔都那麼熟悉,其中有些人現在已經白發蒼蒼、有些人腰背已經直不起來了、甚至有些人早已不在了人世。 有兩個女孩子在中間,被幾個大人圍住,司芊楚心中一驚,多麼熟悉的兩個稚嫩麵孔,她們爸爸去世那一年,兩個無依無靠的姐妹一個十六歲另一個才十三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