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好玩的？”
“劉書記，這你就不懂了，上金凱瑞，是你自己選，沒有未知期待，到俱樂部，你拿到的就是一片房間鑰匙，不知是誰在裏麵等著你。在開門的那一刻，我包你的心髒會跳到一百八。”
“啊……啊……有……趣！”
說話間，劉洋火山一樣的噴發了。
錢老板嗬嗬大笑，“這麼快？要不要來片‘人體黃金’？”
劉洋臉紅了紅，轉移話題：“過幾天，京裏有人來檢查工程。“
“是誰？”
“是個生麵孔，姓黃，是個廳長，你小心點更是。”
“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錢老板波浪似抖動，幅度越來越大，“我……我……們……的……工程……沒……問……題。”
對錢老板的承諾劉洋還是比較放心的，他這人不黑，厚道。隻要有錢賺，就不會在工程上動歪腦筋。父親說過，為官之道，既要賺到錢，也要保證質量。前提就是自己別太貪心，如果自己賺得太多，承包商就無利可圖，甚至虧本，他唯有偷工減料，才能贏利。豆腐渣工程就是這麼來的。今年不出問題，明年必定出問題，當一輩子官有幾十年呢，要是被人抓到了辮子，毀了自己的前程不值得。
但這種方式來錢太慢，還得懂得留後手，給自己和後來人留下滾滾財源。比如說修馬路，留的最好後手，就是不要太超前。千萬別建什麼地下係統。西方的城市規劃，公路下麵都有寬闊的下水道，電纜、光纖、通信網，全都打下水道過，一次投入，百年受益，這樣做是給國家省了錢，卻將自己和後來人的財路都給斷掉了。我們的錢從哪掙來，就是從工程中來啊，沒有工程，我們就賺不到錢，隻有反反複複的開挖公路，輔設線路，我們以及我們的後來人才能不斷的從中受益。記住！有人說，要在馬路上裝個拉鏈，那是屁話，既便有省事的馬路拉鏈也不能裝！
幾天後，京裏來的檢查團果然到了，劉洋在縣界碑處迎接，與檢檢查團的領頭黃廳長一握手，兩人都愣了。
“劉洋！”
“黃為華！”
“哈哈，怎麼會是你啊。”兩人親密得像多年不見的好兄弟。
“走，接風酒我已經備好了。”
“校友歸校友，兄弟歸兄弟。”黃為華突然冷了下來，“酒先不喝，等事情辦好了，我再喝。”
“這次上麵動了真格的？”劉洋小聲的問。
“死命令！”黃為華道：“難道你們縣的國防工程有問題？”
“真金不怕火煉！”
這些年，國際局勢一年比一年緊張，國家要求修建的國防工程也是一年比一年多，其中工程量最大的當屬人防工程。自上世紀五十年代修建過一批以外，就沒有再建過，甚至有許多人防工程都被改成了地下商場，挪作他用。施工中發現了不少的問題，特別是雇傭軍誌願兵鬧騰得厲害。引起了高層的重視，派人調查，發現了一些問題。但這些問題，牽涉到了很多人，反複研究了二年，殺了幾個小魚典型，又跑了一批大魚到國外，算是塵埃落定。
人防工程不比別的東西，事關人民的生命財產安全，馬虎不得，因此決定，抽調精兵強將，下到各個縣去檢查，發現一批，查處一批，審判一批。嚴厲打擊人防蛀蟲。黃為華年輕有為，精明強幹，被任命為其中一個檢查團的團長。
黃為華有著豐富的工作經驗，知道最難過的是人情關，於是規定了“三帶、三不”原則。帶錢、帶人、帶心，不吃、不喝、不拿。所謂帶錢，就是檢察團的人自己帶足錢，帶作風正派的人，帶著一顆紅心。不吃地方的飯，不喝地方的酒，不拿地方的“土特產”。行程安排保密，人員保密，悄悄的下去，打槍的不要。這一路走來，讓他發現了不少的問題，有時檢查團走半天，地方上的父母官才知道，他們來過了，對著檢查團遠去的方向，痛哭、流泣、捶胸頓足，像死了爹娘一樣。
不過，沒有不透風的牆，黃為華還是被劉洋給堵到了。
黃為華擺出一幅公事公辦的樣子，劉洋心中還是打起了鼓，說真的，他可從沒去工地看過，也不知建得怎麼樣了。同時，他又對這位校友的有著那麼一點嫉妒和怨恨，原本以為自己升官算是快的了，沒想到被打倒在地的“三玩”市長的公子，比自己這個根正苗紅的少爺還升得快。一下子就到了正廳級，再上去就是副部級了，真是北京的人好當官啊，就連在北京混的外地人，都能得道成仙。現在他多威風！帶著人到處找人的把柄，自己這個地方一把手，還得小心陪著他。
要不送點東西，聯絡一下感情？劉洋剛升起的想法，又降了下去，下去不久，又升了上來。忐忑不安的好多次。直到車隊趕到大山人防工地，也沒有拿定主意。
黃為華下車，先是看了一會堆放在外麵的材料，水泥是八百以上的高標號，鋼筋每根都在５０（即直徑在５０毫米）以上，微微一驚，難道這個工程沒有一點問題？
“嗬嗬嗬，我當是哪位貴客到了，原來是劉書記啊！”肥肥的錢老板帶著頂安全帽走了過來，遠遠的就將胖乎乎的手伸了過來，“這些人是……”
“他們是北京來的。”
“歡迎啊，歡迎……”
“我們是來找碴的，你還歡迎？”黃為華半真半假的說。
“我對自己的工程很放心，你們一來，準能將我的工程評上優，到時候，我這工程隊名聲可就更大了，怎能不歡迎？”
“你倒很有自信”黃為華沒和錢老板哆嗦下去，戴上自備的安全帽，帶著檢察團走了進去。
檢查得很仔細，光破壞性的檢查就搞了十幾處，從儀器中測出的數據，與工程圖紙上要求的一模一樣。
難道，真的沒有問題？黃為華有點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從他已檢察過的地方來看，百分之百的都存著問題，而這裏，竟然一個問題都找不到？
照正常的檢查程序，現在該收工了，但黃為華沒有死心，又多挖了幾個小洞，從中看到的仍是粗粗的鋼筋。肚子抗議起來，隨行的工程師們，麵露苦象的望著黃為華。
黃為華不得不結束工作。
等走出防空洞時，這才發現太陽都偏西了。上車之前，黃為華又一次回頭看了看洞口，這一看，他感覺有點不對勁，為什麼呢，洞口連著公路，那麼照要求，應該是可以讓汽車開進去的。但這個洞口小了點，又拿出設計圖來看，圖紙上清楚的標明，洞口寬二米。那麼這洞仍是照圖紙來施工的。
“劉書記，這個人防工程是誰設計的？”
“縣建設局。”
“這個洞口的設計小了點！”
劉洋點頭道：“好像是小了點！我叫設計局重新設計一份圖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