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最危險的時刻-第八十章 分道揚鑣
第八十章 分道揚鑣
“咣當，咣當”的鐵門閉合的聲音再度響起，回音在空洞的地道中，來回激蕩，仿佛是地獄中發出的鐐銬聲，每一下，都會與許香婷的心產生共鳴。當最後一道門打開時，陽光射了進來，那一刻，這陽光就像是照像機的閃光，刺得許香婷什麼都看不見。
當許香婷站在陽光下，感受到溫曖的熱度，冰冷的手銬被解除時，她仍不敢相信自己，已重新獲得了自由。
這一切變化得太快了，昨天還以為自己要被槍斃，今天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這一切怎麼來的？難道是連夜寫的那一份一萬多字的雇傭軍情報起到了作用，證明了自己的清白嗎？還是哥哥，姐姐們幫的忙？如果是後者，那麼哥哥姐姐們，現在該在這裏接自己了。但這周圍空蕩蕩，顯然不是。這麼短的時間，哥哥姐姐們也許風聲都沒有聽到。如果是前者？許香婷並不認為，這一萬多字，據實以錄情報，足以換來自己的自由。
誰在這後麵起作用？
“你自由了。”關處長麵無表情的說。
“我想知道，這是為什麼？”
“你的間諜罪是逃不掉的，但是，……”關處長搖著頭，帶點嫉妒的語氣“沒想到棉蘭竟會花那麼大的代價，換你出去。國家權衡之後，認為那怕是一萬個你，也放了。”關處長想到，一個地方武裝，竟然如此在乎一個自己人的生命，這一點讓他覺得不可思義，也不可理解。又有著那麼一點點的向往，生活在這樣國度的人，才真的叫有自豪感啊。
“拿來！”許香婷纖弱的白晳的小手，伸到了關處長的麵前。
“什麼？”
“我的銀行卡，一千萬！”
“那是罪證，沒收了。”
“如果我有罪，你們為什麼放了我？如果我無罪，你們為什麼不歸還我的東西？”
“你——”關處長被嗆到了，食指指著許香婷，抽蓄著，“你”了關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關長官，實話和你說吧，我在吞日集團上班，一年的收入是五千萬左右。這一千萬，對於你來說，是幾輩子都掙不到的錢，對於我來說，不過就是二三個月的工資。我並非舍不得這一千萬，但我要掙的是這一口氣。
二年前，陰副局長找到我，要我為國家做點事。我沒多想，我就答應了。我圖什麼？如果說錢，那時我已經是億萬富翁了，如果圖權，我並不認為，以我的身份背景能有多大的前途。加入國安，對我的風險是非常大的，我不得不離開棉蘭，就是因為這個身份。如果我沒有這個身份，我現可能已經是龍……，總之過著的是女王般的生活。
我的犧牲這麼大而你們，卻打著愛國的招牌，再一次的毫不猶豫的將我犧牲掉。現在想想，當初我為什麼會想都不想就同意了，以前我不知道原因，現在我明白了，這是愛國思想在起作用。而你們呢，故意冤枉我不說，還毫無理由的沒收我的合法財產。你們過意得去嗎？”
“許香婷，別忘你是一個國家幹部！”關處長威嚴的打斷了許香婷的話。
“現在不是了，我要求擁有作為一個公民的全部權力。”
“你的要求，我會向上級反映。”關處長從許香婷的眼中，看到了可怕的淚花。又想到她在雇傭軍中地位，不得不慎重考慮她的要求。
一輛紅旗，將許香婷送到了一座五星級賓館。在１８８８房間，三個女人抱作一團。
“姐，你總算出來了，擔心死我了。”
“我們分開後，你們是怎麼過來的？”
“姐，這話說來就長了，反正整個過程我都希裏糊塗的，後來就被送到了這。他們要求我寫材料，檢舉揭發你的材料，我說不知道寫，他們就寫好了，叫我簽字，還告訴我，隻要簽了，就放我出去。我看材料上的字，嚇了一大跳，不願簽，他們就將我關到黑屋子裏。那時我好害怕，感覺每一分鍾都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也不知過了多久，我就莫明奇妙的被放了出來。”
“你呢？”許香婷將目光投向馮宛。
“有個叔叔問了我好多好多的問題，我知道的就答知道，我不知道的就答不知道，後來我睡著了，醒來就到了這，發現了二姐。”
許香婷氣道，“我們今天就去辦護照！離開這裏。”
“姐，去哪？”
“隨便去哪，總比呆在這要好。”
許香婷出去一個多小時，又黑著臉回來了。
“姐，怎麼啦？”
“我被告知禁止離境。”
“這麼說，我們被軟禁了？”
許香婷將自己往床上一扔，不再說話。她對著雪白的天花板，無力的說：“不僅僅是軟禁，我的國內賬戶都被凍結了。我們現在是身無分文的窮光蛋的，什麼事都做不了。”
“姐，那我們該怎麼辦了？”
“找人去借吧，吞日集團同事，都是大富翁，隨便找一個，總能借到點錢。”
……
省城，市政地圖上找不到的一個小旅店。進這家旅店，需要拐過幾條胡同，不熟悉的人跟本找不到。
一個瘦瘦的身影，穿著十元錢一件短袖Ｔ恤，在胡同口四處望了望，見沒人注意他，才閃身了進了。拐過幾道彎之後，看到旅店放在門外的燈箱，放心的走了進去。通過一道陰仄的樓梯，在東邊的房間停了下來。
篤——篤——篤，篤篤。
三長二短的敲著門。沒多大一會，門就開了，門縫中露出一位禿頂的肥胖大腦袋。
“唉喲喂，老妖你總算來了。”
“老班長，兄弟們都在吧，我總算找到組織了。哇！哇！哇！”
“快進，快進。”
一進門，老妖就感到一股熱浪，這熱浪中，夾雜著汗臭的味道，差點沒將人給薰死。房間裏沒空調，門窗卻關得緊緊的，像個蒸籠一樣，僅十來平方，卻擠著十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