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有些低低地說道:“阿層,我害怕……”
“怕什麼?”
“我,我剛剛看到外麵有一個板凳……”
“板凳你也怕?”
“不是啊,大半夜的誰會在一個路燈旁放一個板凳啊?”
“人白天放的,忘拿回去了唄。”
“可我再一看,隻一瞬間它就不見了。”
“你又幾個小時不休息地玩遊戲了吧。”
“我……沒有。”
“否廢話,洗洗睡覺。”
“反正你也不信,不跟你說了,明天記得給我打電話。”
“我盡量。”
“那你也早點休息,愛你哦,晚安。”
“晚安。”
虞小除放下了手機,準備關掉電腦時,發現了另一件事情,她的稿子不見了!
她大學學的化學,搞起了文學。楊曾學的物理,搞起了音樂。想想兩個人還是有那麼一點緣分的。
虞星的心情剛好不容易緩了下去,這會兒火氣又蹭蹭冒了起來。
她點開桌麵上的兩個文件夾,沒有。
又翻看回收站。
沒有。
然後她就一個一個點開右下角的標識。哦。對了。有個郵箱。不過她的文章應該隻能是她發給別人,不能是別人發她的吧。反正隨便了,她心情糟得不想思考。一看,裏麵還真就有一個文件。
虞小除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但還是點開了,驚訝地發現是自己的文,粗略看了一下沒什麼變動,不,有的。
末尾多了一張圖。不是她加上去的。因為她也是第一次看見這張圖。
她點了點,把照片放大,占滿了整個桌麵。照片好像已經有些年歲,微微泛黃,邊緣還有些肉眼可見的褪色,不是直接取景,而是用手機對拍的另一張照片。虞小除心想,說不定這張照片還是用老式照相機拍的呢。
照片裏,一棵大樹幾乎占據了整個麵板,看起來像一棵祈願樹,不算很高卻開枝散葉地很勻稱,分散的樹枝上掛著一些紅色布條,正安安靜靜地垂著。
虞小除心想,那一定是一個沒有風的傍晚。不然這些紅帶怎麼可能這麼筆直,直得有些不正常……就好像下麵還掛著什麼一樣。
有些奇怪的是,樹幹正前方,下麵,放規規矩矩放著一個板凳,竹製的那種老式板凳,農村裏很常見的日用板凳,挺矮,一個成年人剛好夠坐,膝蓋彎曲程度一般小於九十度。
這個板凳?
在這棵樹下,感覺很多餘。
虞小除忍不住想知道它的作用!嗷,懂了,用來踩在上麵係高一些位置的紅布條。
可是。總感覺哪裏怪怪的。到底是哪裏怪呢?她想不出來。
突然一股涼意從後方吹來,驚得虞小除一個猛回頭。
那是什麼!
虞小除真真切切覺得自己又看到那個竹凳了。對啊。竹凳。剛剛外麵看見的那個凳子不就是照片裏麵的那個凳子嗎?現在黑暗中又潛藏了一把。虞小除死死地盯著前方的位置,她後悔自己應該把客廳的燈也打開的,這樣她就不用因為看不見那個黑暗裏的那把板凳而心慌了。
她不敢動。
現在樓下有一把。眼前有一把。背後電腦裏的照片裏也有一把。她害怕極了。隻聽到自己的心跳正在加快。
咚!咚!咚!
整個空間裏隻有她一人的呼吸聲。天哪。隻有她一個活人要對抗三把沒有生命的椅子嗎?
她能成功嗎?
對哦。她突然想起來還有一條金魚。
正會兒它就在茶幾上,它應該正向往常一樣遊來遊去的,雖然它勢單力薄,氣息也微弱,它的生命力甚至可以忽略不計,但總歸他們是一夥兒的啊,都是會呼氣兒的。
虞小除依舊一隻眼睛死盯著客廳裏的那把椅子,生怕它突然飛過來落在她的跟前,再慢慢分散了一點目光去尋求生命的同盟,雖然以往她看不慣它,但今夜他們要同仇敵愾。
可突然一個驚嚇,虞小除“啊”一聲,抓起手機就不管不顧地把燈打開,還好她手抖卻還是成功打開了。
一把照過去,金魚沒有像她意識中期望地那樣悠然自得地遊水,而是一動不動地看著她,她用手機燈光晃了晃,對方仍舊一動不動地盯著她,隻有魚鰓在撐開,收斂,撐開……看得她頭皮發麻,忍不住想:不會吧。
接著她猛得想起了什麼,一下把燈光投過去,隱藏在黑暗中的板凳現出了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