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鶩縣,華燈初上。
縣衙內,張燈結彩。
縣丞黃繼賢,在此給小妾過生日。
縣衙三班六房的一百名衙役,湊了五百金花的份子錢,想呈獻給縣丞大人的九十六夫人做脂粉錢。
黃縣丞一高興,就在泰豐樓定下價值一百金花一桌的豪宴,擺在了縣衙的大堂上。
桌子上的珍饈美味,讓衙役們垂涎欲滴,從來沒有上過如此台麵的他們,正在討論要不要加湊份子錢。
因為縣丞大人請大家吃的宴席,足足是份子錢的兩倍。
慚愧!
然而,黃繼賢接下來的舉動,瞬間讓他們從慚愧變成了崇拜。
黃繼賢在堂中大聲宣布,份子錢他收了,為表示感謝,凡是來赴宴的三班六房兄弟,每人發一個裝有十個金花的福袋。
“啪.......”
擊掌聲四起!
必須激動啊,份子錢還被加了一倍給還回來了。
“黃大人英明.....”
大堂門外,蒼鶩縣主簿大人堯山君蹲在台階上啃在燒雞。
他沒有湊份子錢,本來想偷偷摸摸地在大堂內白混一頓,沒想到被幾個衙役發現了,塞給他一隻燒雞後把他驅趕了出來。
一個人吃一整隻燒雞,他已經很心滿意足了,畢竟吃了三個月的素了。
想到明天早餐還沒有做,他匆匆忙忙地跑回縣衙後院跑去,心裏盤算留一半雞明天當早餐吃。
縣衙的大門外,兩個輪值的鄉兵,嘴裏羞憤地咒罵。
他們想湊份子錢,被衙役班頭胡思賴給無情拒絕了。
鄉兵是軍役輪值,一介鄉漢應役值守三個月後就回家種地,自然不被衙役們放在眼裏。
一駕馬車轔轔駛來,停在縣衙門前。
趕車的穿著打扮一看就是差人,趾高氣揚地用馬鞭一指鄉兵。
“快去稟報你家縣君,新任縣尉到任了。”
鄉兵結結巴巴地回答道:“我家縣君死了。”
差人皺眉問道:“那現在縣衙誰做主?”
“縣丞黃大人。”
“快報!”
“是。”
大堂內人聲喧嘩。
鄉兵咽著口水擠過人群,來到黃繼賢的座位旁邊,操起大嗓門向他稟報有新任縣尉到任。
“啪!”
黃繼賢聽了,反手甩了鄉兵一耳光,大聲罵道:“你踏馬的說什麼胡話?”
鄉兵委屈地捂著臉道:“人就在門外,大人可以派人去看看。”
黃縣丞半信半疑地走出大門,那裏有什麼馬車的影子,嚇得跟在他身後的鄉兵連忙後退,邊退邊問留在門口的鄉兵:
“車呢?”
“走了。”
“人呢?”
“在那兒。”
眾人順著他手指看過去,果然有一個身材高大,麵容俊朗的年輕人躺在地上,貌似已經昏迷不醒,眉宇間扭結出一個川字,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黃繼賢問躲得遠遠的鄉兵:“他就是你說的新任縣尉?”。
鄉兵驚恐地回答道:“大人,馬車上的差爺就是這麼說的。”
“有沒有說是什麼地方送來的?”
守在門口的鄉兵回答道:“差爺把他扔下馬車就走了。”
“往哪個方向回去的?”
“小的隻顧看暈倒的縣尉,沒有注意。”
黃繼賢鬱悶了。
三十天前縣君趙德一死了,十五天前縣尉車立夫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