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時寒:“我不知道。”
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連你想什麼都知道。
陸佑歎了一口氣,他自失憶以來,一直都燦爛的像個太陽,鮮少露出這樣頹喪的表情。
蔣時寒安慰他:“想開點,這不還沒離嗎?”
陸佑並沒有得到安慰,他忐忑不安地問:“我沒有亂來吧?據說男人在這方麵有點劣根性。”
他對現在的自己有信心,這種原則性的大錯誤他不會犯。
但是他不知道二十七歲的陸佑是不是也是這麼想的。
他緊張兮兮地說:“我應該沒有犯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吧。”
蔣時寒:“……”
“沒有!”他狠狠一翻白眼:“你一天天的都在想什麼!男歡女愛嗎?”
陸佑一聽沒有頓時放心了,聽見蔣時寒的話又生龍活虎頂起嘴來:“我哪有,我難道沒有工作嗎?”
蔣時寒嗤笑:“就你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陸佑:“那是因為我打魚的效率高。”
蔣時寒不想接這話,他有點好奇:“要是有的話你怎麼辦?”
陸佑斬釘截鐵:“沒有這種可能性。”
蔣時寒:“……”
你剛可不是這麼說的。
第50章 我屠狗啦?
兩人旁若無人的聊天, 渾然不覺這番對話早已被人聽到。
病房的小隔間,路莓聽到陸佑問出那句“寒哥,我, 是不是和路莓提出離婚了”, 不啻於如雷貫耳。
她其實一直都在。
看到陸佑睡著了,擔心處理工作時會吵醒陸佑, 於是進了vip病房的小隔間。
薄薄的牆根本擋不住兩人的低語。
她站在門邊,手落到門把手上, 正要開門, 突然聽到這句話,隻覺得透心涼的冷水從頭頂澆下, 不由地打了個寒顫。
陸佑知道了!
他想起來了!
他知道兩人要離婚了!
這幾個念頭在腦海中嗡嗡作響,讓她幾乎不能聽到外麵的聲音。
粉飾太平的幕布不在了。
他會怪她什麼都沒有說嗎?
等他全部想起來, 他會再提一次離婚嗎?
她這樣想著,連手指都在發顫。
她覺得體內的血液都冷了, 臉上的血色也褪了個乾淨。
她仿佛置身在荒蕪一人的雪山中,不斷地邁動步伐。
想大聲地求救, 卻又怕大喊引來雪崩。
於是隻能咬牙艱難地跋涉。
這是一場看不到盡頭的跋涉。
惶恐與不安抓住了她,將她往下拽入雪中, 她無可避免陷入絕望。
她費了很大的力氣, 才讓自己沒有就這樣倒下去。
她慢慢坐在床上。
她聽著陸佑後麵說的話,心裡再清楚不過, 現在的陸佑沒有離婚的打算。
也隻是現在的陸佑罷了。
現在的他隻有零碎的一點記憶,所以還能抓著她十七歲的影子不放。
可是四年的婚姻大概將暗念的心事耗了個乾淨,陸佑才提出了離婚。
如果他完全恢復記憶了,還會這樣想嗎?
絕望的情緒淹沒了她。
她知道自己鑽進了牛角尖,卻克製不住地越鑽越深。
感情與理智寸步不讓在她心口/交鋒, 讓她自我厭棄。
如果這是生意場上白紙黑字的合同,她能選擇簽或者不簽。
可惜不是,感情的問題從來不是非黑即白,她能在談判桌上冷靜地分析利弊,卻不能將同樣的手段用在感情上。
黑沉沉的天色映在她細瓷般的肌膚上,像是抹上了一層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