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黑袍少年(1 / 2)

夜雨漸收,將破曉,東方一抹魚肚白掛上了空,無情的撕裂了靈州城上空的沉沉暮色。一處農家院落中,一隻錦色雄雞應勢而動,抖擻翎毛,便要引頸高啼。

就在這時,外間傳來的一陣響動,頓時嚇得它趔趄著縮回了自己的後宮之中。

“我是誰?我是鈞州蘇衝!爺我落地會吃奶,睜眼能叫娘,三歲識字,五歲成詩,七歲時跟著‘六劍觀’裏的道長們修習劍術,蓋壓同輩無敵手,鈞州治下一十五座城池裏,論文論武都有我一席之地!”

那開聲嚷嚷的是一個看上去十六七歲的少年人。

但見他頭帶赤巾、身著黑袍,腰間束帶上掛著一隻黃皮葫蘆與一柄赤色的木劍,看質地應是塗了朱漆,不知是哪家哪派的特色。

看上去倒像是一個要出門做法事的弟子,隻不過身後背著的書箱昭示了他卻是一個書生,妥妥的儒家弟子、孔聖門徒。

眼下這黑袍少年臉上滿帶譏諷之色,一隻手伏在木劍之上,另一隻手則指向躺在地上呻吟的兩個書生,嘴皮翻動,惡語猶如江海一般滔滔不絕的向外湧出:“就憑你們兩個王八犢子,竟也敢來找你家蘇衝爺爺的麻煩?莫非以為蘇家爺爺到了靈州便倒了威風,成了任人揉捏之輩了?若不是看在大家同窗一場的份上,非得讓你們傷筋動骨見見紅才能顯出你家蘇爺爺的威風來!”

此間色雖然還早,但是已經上街行走的人卻是不少,一條街上就這個地方動靜最大,自然而然的就吸引了一些看熱鬧的人來,將此間圍了起來。

這些圍觀的人中,有一個人名喚“侯七”,其是一破落戶,在城中也是個有名號的潑皮無賴,平日裏靠坑蒙拐騙為生,有時也做些欺淩弱、殺人取貨的勾當,當然殺得人一般都是外鄉人,外鄉人好欺負嗎。

因為侯七臉上有一道從眼眉斜貫而下的刀疤,故而被人取了個諢號:“刀疤侯”,在靈州市井之中名號很是有些響亮。

今他早早出門,本來是想撿幾個好欺負的商販搞一些銅錢來壓壓口袋,晚上好去大通賭坊裏耍耍,當當大爺,那大通賭坊之中的娘真是令人想念的緊。

除此之外,在訛詐一些糖水、糕點,一的飯食就有了著落。

此刻,他聽出了蘇衝外鄉人的口音,看到他與本地的書生動起手來,心中便有了計較:“這穿黑袍的子,來靈州求學,必然會帶一些盤纏在身上,倘若是平時有不得欺淩書生的律法在,我侯七還不敢輕易為難於你,但是現在你動手打了兩個書生,合該你家侯爺發威。不僅能從你身上割下塊肉來,而且這也算是行俠仗義,出去還能漲漲你家侯爺爺的威風,就算是官府問起話來,你家侯爺也有話講。”

想到此處,侯七推開身前的看客,從人群中躍將了出來,站在場中,甩開膀子,三角眼一瞪,開口叫道:“兀那子,就是你,穿黑袍的,居然敢來你家侯爺的地上撒野,欺負我靈州書生,你是活膩了還是想死了?還在我麵前吹噓什麼文武雙全,現在你家侯爺伸出脖子不動手,你敢顯顯你的手段,取我性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