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世事無常,就在昨晚,大泉小區發生了兩起命案,造成了六人死亡,另有三人失蹤,根據檢視組同事的鑒定,兩起命案都是發生在半夜11點半到12點半之間的一個小時內,而根據我們的調查,俊英館的放課時間是11點整,在11點15分左右有目擊者描述元信同學正在北林帶路的北端行走,按照正常的行走速度,元信同學應該在12點整左右回到出租屋,而元信同學回到出租屋的時間確實1個小時後,不知道在這1個小時裏,元信同學又做了什麼?”
“......昨晚下了一場雨,北林帶路那邊的路不好走,不過我的確是在12點20左右到的出租屋,當時肚子有點餓,就去了斜對麵的24小時便利店吃了一碗方便麵,玩了兩把水果機才回來的,我相信便利店的監控能解釋我的行蹤。”
“即便如此,那元信同學......”
成瀨和史依舊覺得在路上花1個小時5分鍾有點過於多了,但話語被宮澤玄以打斷,無論是從元信的身份地位,家庭教養,言談舉止和微表情來看,他都不可能是砍掉五個人的腦袋,放幹一個人的血的那種變態殺人狂,如果不是場麵太血腥,他覺得大泉小區的人估計都不會選擇報案。
同理,警署那邊已在調查是否有可能是小區內或者對麵那些流浪漢作案的可能性,而他們隻是來例行公事地詢問一下那群在案發期間路過的學生。
“好了好了,元信同學,我隻是想了解一下,你回來的路上有沒有遇到什麼較為特殊的人或事。”
“有!”
元信絲毫不介意地將西口早矢香賣掉,赤羽明通和相馬真理作為他的屬下能創造效益也許還要遮掩一下,西口早矢香就完全屬於入不敷出了,不論元信本身和泉津醜女這個共生體都無法感知到她的氣息,就像投入了一筆永遠收不回來的投資一般,賣她完全沒有心理負擔。
他簡單地描述了一下西口早矢香的外貌身材和衣著,並提出了自己的猜測,兩名巡查連忙將這條信息記錄上,不過在他們看來,這條信息的價值不太高,一個關西來的公路野雞是不可能殺掉五名力氣大得多的底層打工者的,不過好歹也是一條線索,總不能在一會兒開會的時候哼哼唧唧的什麼都說不出來吧。
詢問完畢後,兩名巡查站起來告辭,在元信和煦地恭送下離開了出租屋,兩人來到樓下,望著樓上的房間,成瀨和史羨慕地說:
“真好啊,一生下來就含著金湯匙,難怪培養了一身貴公子的氣質。”
“別說這種話,那些囂張跋扈的官二代你又不是沒遇見過,這完全是和家教、個人素質相關的,而且好歹是咱們自己人,有這麼高的起點,日後若是能進入警屆,對後輩們來說是個好說話的上司呢。”
兩名巡查上了一輛警車在毛毛細雨中離開,等到車子完全開出視線後,元信才拉上了窗簾,收拾起上學用的東西,一邊收拾一邊在心底暗下決心,下次不能這麼冒險了,一旦留下難以自圓其說的破綻,他的身份就有暴露的危險,當他打著黑傘走過窨井蓋上麵時,用腳在上麵頓了頓,下方的醜女睜開眼睛,從地下線路檢查通道的一角走過來,望了望縫隙中透過來的光,一伸手,那灰敗的光就灼傷了她的皮膚。
“雨天也不行嗎?看來陽光真的是她的大敵!”
醜女躲回陰暗的維修通道,元信打著黑傘走進了雨幕中,40分鍾後,長宗我部元信捧著三束白菊和一瓶水仙花走到校門口,那裏已擺上了三副照片,過往的師生和路人們已點上了白色的柱燭,獻上了一些花朵和糕點祭奠死去的三名學生,他走到菊地香織的照片前,在旁邊相馬真理怒目而視的眼神中為三人獻上了白菊,然後站在一臉不解的相馬真理身旁,雙手合十祭奠三人。
“為什麼要祭奠她們,你明明知道她們......她們有可能是加害者。”
如果不是大白天人多,相馬真理都要一腳將菊地香織和大河原愛子的照片連帶著祭奠品全部掃幹淨了,元信側過臉瞥了一眼相馬真理,低聲道:
“是宮本小姐啊,沒想到在這裏遇見你,說起來,人都已經死了,所有的罪孽都應該消散了,何況我們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她們幹的。”
“你怎麼這麼......好吧,你胳膊上夾個水仙花幹什麼?”
“哦,你說這個啊......”
元信將裝有水仙花的玻璃瓶捧在手心中,臉上浮現出向往的微笑。
“我聽神社的巫女說,如果人有靈魂,死後就會將靈魂寄托在美好的事物上,我覺得,如果相馬小姐的靈魂還在這裏,她一定希望有這麼一瓶水仙花寄身吧。”
說完和相馬真理告辭,元信捧著水仙花走進了練馬一高,相馬真理杵在原地,失神地望著進入校園的元信,不爭氣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著轉,轉身看向散去的烏雲,輕聲念叨著:
“你是光,不會熄滅、不會索取,永遠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