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把還在蠕動,大小便失禁、口水鼻涕眼淚齊飛的上川尊太郎扶起來,除去尼龍紮帶,雙手反剪戴上手銬,押出門正準備上車時,上川尊太郎一口咬在抓住他右肩的巡查手背上,巡查吃痛鬆開他,另一名巡查嚇得也鬆了手,上川尊太郎嘶吼著朝後轉身跑回協榮大廈,三名警察又衝了進去和三名聞訊跑出來的警備員一齊再次將這個瘋子摁倒在地。
“不!我要跳樓!那是我的使命!你們無法阻止我!”
“麻煩你們,幫我們把他抬上警車。”
“好好。”
見識到瘋子的瘋狂後,巡查長請警備員用尼龍紮帶重新將他的雙腳、膝關節固定好,用繃帶捆住了瘋子的嘴,防止他繼續發狂咬人。
六個人抬著不斷掙紮的上川尊太郎上了警車後座,那名被咬了一口的巡查用警備員提供的急救包包紮了一下,坐上了副駕駛,那名第一個撲倒瘋子的警備員跟著坐上了後座,和另一名巡查一左一右地摁住腦袋亂晃,全身抖動的瘋子。
警車拉著跟防空警報大同小異的警笛離開了協榮大廈,上川尊太郎扭頭望著逐漸遠去的大廈不斷搖晃著腦袋,在離開一個街區之後,他渾身一顫,打了個哆嗦就軟塌塌地窩在了座位上,手底下原本激動不已的瘋子突然安靜了下來,讓巡查一陣驚懼,他伸手在瘋子的鼻孔處摸了摸,還有呼吸,才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與此同時,正尾隨著元信的相馬真理停下了腳步,她原本一直在元信身後一蹦一跳地試圖引起他的注意,但這個木頭樁子根本不理睬她,自顧自地悶頭朝前走,無趣的相馬真理正準備重拳出擊,直麵害她夜不能寐的男人,卻感覺到靈魂上的一陣觸動,伸手摸出自己腰間小包內的粉色筆記本,翻開第一頁,上麵寫著“上川尊太郎”死亡描述的墨跡正在消退,就像被紙張吞噬了一般,滲透進了白色的紙中。
相馬真理看向走進學校的長宗我部元信,走到路邊的一張椅子上坐下,擰開水筆,在上川尊太郎姓名後方寫道:
“當他醒來後,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但他知道自己一定得跳樓,於是他以一種近乎無賴的理由......”
寫到這裏,相馬真理微微蹙眉,劃掉了跳樓,改成了咬舌自盡,咬舌能不能自盡,她不清楚,反正電視劇裏這樣演過,貌似很痛苦的樣子,就算殺不死他,至少也讓那張嘴閉上吧,想到這茬,相馬真理又補了幾句:
“他咬掉了舌頭後又用手摳出了眼睛,奮力地抵抗那些妄圖阻止他的人,任何人都無法阻止他追求內心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