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曆六年,歲寒將至,寒風如刀刮臉龐,路上的行人,不禁縮了縮脖子,捂緊脖子上的衣襟,仿佛這樣,可以盡量讓身體的熱量保持的更久一些。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是當今社會的真實寫照,極度的貧富以及是否有具獸魂則成為這個國家不可逾越的鴻溝。
在這樣寒冷的時節,富裕人家已經開始用炎明石取暖了,這是一種可以自行散熱的礦石,打磨成孩童拳頭般大小,即可讓一個家庭如沐冬日豔陽之下,讓人感受不到絲毫寒意。
反之對於貧苦人家,幸運的人,興許保留著去年富裕人家歲寒之時用過的炎明石,用石泥包裹形成石皮,封存那已經微不足道的熱量,留待今年過冬。
若是不采取些許應對之法,很多人都熬不過這個節氣。民間形容:歲寒之日熬一熬,鬼門關上走一遭。
當然還有最後一種可以度過這個歲寒之時的人,則是身具獸魂者,他們無需借助炎明石,自行便可依靠易於常人的體魄以及魂力去度過,如同常日一般,寒冷並不會對於他們有任何的影響,更有甚者,若是身具喜陰之獸魂,反而更加期待歲寒的到來。
在這片蒼茫大陸上,身具獸魂者如同百裏挑一,少之又少,每一個到七歲的孩童都會去當地所屬的郡級魂殿,由魂殿的魂使引導,通過引魂石進入獸魂空間,尋找自己的本命獸魂。
如若天賦異稟,引獸魂簽訂,此生則如同一步登天門,從此不再如凡人....
臨近歲寒天的夜晚來的很快,下午申酉時分,已然見不到太陽,天地間的溫度也隨之驟然而降,無論繁華城池還是山田村落,路上的行人也都少之又少,若無炎明石者,隻能屈在家中,早早入睡。
降星村是一個隸屬於堰田鎮上的一個不起眼的村落,坐落於群山溝壑處,零星散落著幾十戶人家,村中已林姓為主,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有的時候也會有窘迫的時候,不過大體都可以平穩度過。
當然,每到每年的冬至,村中的七歲孩童都會由村長帶領到堰田鎮統一乘車到渭河郡中,進行獸魂測試,這一天也是全村最為期待的一天,希望村中滿七歲的孩童能夠得到老天爺的眷顧。
若是有人可以成功簽訂獸魂,這不僅僅是對一個人或者一個家庭的改變,更是對這個村,這個宗族有著不一樣意義。
村中的村民們都是普通的人,在他們小的時候也都進行過獸魂測試,但是無一例外都是無緣簽訂,不過他們都很好把自己的遺憾藏起來,把未來的希望放在村上每一個剛滿七歲的孩童的身上,就宛如看到當初的自己。
人的一生終歸還是要有個念像,就如同這個村的名字一般,希望村中能有人得上天眷顧,降下星光,成功成為獸魂者,這也是當初建立這個村莊的初衷。
而村尾最邊上的一間小茅草屋內,如果更為貼切的形容,應該用茅草棚會更契合一些,如同流浪人的棲息之所。
一個簡易的床用石頭鋪起,石頭上麵用幹草整齊的鋪滿,幹草上麵是一個已經發黃的棉被,棉被上還殘留各種汙穢留下的印記,如何清洗都清洗不掉,約莫是哪個富裕人家丟棄無用的被褥。
屋內一個約莫五六歲的稚童正在熟練的分揀一些幹枯的雜草,準備生火烤番薯,用以充饑。一身滿是補丁的棉襖,露出大腳趾的草鞋,以及茅草屋中的簡陋情況,可以看出這個稚童過得並不是很好。
他並非降星村宗族之人,而是六年前冬至的那個深夜,一個途徑降星村的人將剛剛出生的他,用棉襖包裹著放在村長的屋門前,就離開了。
而村長則是在第二天清晨打開屋門才發現這個孩子,不哭不鬧,長長的睫毛則微微抖動,安安靜靜的躺在裹襖之中,當即把村長嚇了一跳。
“我的乖乖誒,誰這麼沒良心,這麼冷的天氣,把孩子放在外麵?”這個是當時老村長腦袋中第一個念頭。隨即老村長立即把他抱回屋內,叫醒了老伴,連忙生火為他取暖。
奇怪的是,在屋外待了一個晚上,小家夥一點事情都沒有,打開裹襖,身體也都還是熱乎的,呼吸也很平穩,看不出受寒的影響。
在確認的小家夥安然無恙後,老村長隨即召集了村中的人在以前搭建的議事用的大茅屋內,因為村子小,所以大部分事情都會統一協商,以免有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