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裏的不幸(1 / 1)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如今的我已到而立之年。回望青春,這段路走的有悲有喜,經曆了天人永隔的錐心之痛、也品嚐了愛情初來的甜蜜之吻。

十七歲的天空陰雲密布,已然過半的寒假卻比往年多了惆悵。因為,這一年的寒假,家裏的頂梁柱倒下了,對於一個已然沒落的家庭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那是冬月裏的一天,正午的陽光很溫暖,我們一家人像往常一樣,父親趕完集市,將三輪車上的空簸箕卸下。然後由母親將出鍋晾幹後的油條裝好,等著下午飯點的時候父親再出去走街串巷。可是,突如其來的腦血栓卻是打亂了我們的生活。

那時的生活雖然算不上多好,但也不是很差,起碼一家人能夠圍著小火爐吃上一頓大骨頭火鍋,這對我來說是最滿意不過的了。猶記得九歲就開始獨自站街賣油條的我,也算是十裏八鄉的一個小名人,提起村頭那個賣油條的醜小子,都會說一句,嗯!那小家夥家的油條好吃,分量也足,還便宜。

而此時的我已然是一名小學三年級的少選隊員了,我並不像其他同學那樣,盼著星期天的到來,因為,每個星期天對我來說,都是一個磨難日。這天我不能像其他小朋友那樣睡到自然醒,我要早早起床,有可能是淩晨三四點、也可能是一兩點。因為,我要和我老媽一塊炸油條。我們這的油條與別處的油條不同,嚴格上講並不能叫做油條,應該叫油炸圈,因為我們這的油條是圓形的,我們當地人都叫油炸果子,還有一種是摻了紅糖的,叫做糖果子。

我記得很清楚,99年的時候物價上漲,油條從1.5元一斤漲到了2元一斤,而我家的油炸果子仍然還是那七個圈為一斤,這個分量一直沒有變過,而其他家的油炸圈卻是五個六個為一斤不等。我也問過我老媽,為啥我家的油炸圈會比人家的多,我老媽說,那是因為咱家的油炸圈單個比人家的輕啊。哦!那為啥會比人家的輕呢?都是一樣的圈和配方,難道別家的油炸圈還夾了餡?這時候,我老媽就是敲我一個爆栗,別家的油炸圈你又不是沒見過,有沒有夾著餡,你不清楚?比人家的輕,當然是因為咱炸的比別人家的幹啊!趕緊閉嘴幹活。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在拌嘴和挨打中度過,轉眼我已經初三了,這個時候,因為學業的加重和自己的施壓,就沒有多餘的精力再去幫助父母分擔一些家務事了。也正是這一年,徹底改變了我的一生,這一年是我人生當中的第一個大的轉折點,也是這一年讓年僅十七歲的我過早的踏入了社會這個大染缸。

2003年的臘月23,父親趕完集市,把三輪車上的家夥事全部整理好,然後坐在茶幾前抽煙,這時母親已經將中飯燒好,還不錯,兩菜一湯。飯菜上桌,母親招呼父親洗手吃飯,父親答應了一聲,起身去洗手。可是,隨著他的起身,他的半邊身子已經沒有了知覺,等他站直身子邁步的時候,推金山倒玉柱般的竟然倒了下去。起初我們都以為是太累了,沒有站穩,可是,當看到父親掙紮著想要起來的時候,竟然連這個動作都做不到的時候,我們意識到了,父親出事了。

我和哥哥衝過去將父親拉起來,扶著他坐下,此時的父親已經說不清楚一句完整的話。母親在邊上急的一直問父親怎麼回事,可是父親急的滿臉通紅就是說不出原因。母親就讓我和哥哥趕緊去找隔壁村的三爺,三爺是隔壁村的一名老醫生,退休以後就在自家開了個小診所。。

我和哥哥騎著自行車衝到三爺家,將父親的情況說明,三爺眼看著臉色就變了,二話沒說丟下碗筷抓起藥箱就吩咐三娘,先準備好應對偏癱的各種藥物,隨後就跟著我兄弟兩個趕往我家。

到了家後,上手一診斷,三爺就歎了口氣,母親此時抹著眼淚就問三爺,不會是半身不遂吧!三爺答,你說對了,是腦血栓,也就是咱們口中的中風。得到了這個確切的答案,我們一家人如遭雷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