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阿雷斯神國本是那孕育出神格的空間所化,雖然位於中間界,論起麵積的廣闊和氣勢,卻是絲毫不比處在天界的眾神國度差,隻是卻顯得冷清了許多:無盡的原野之上,分布著百餘座高聳入雲的山峰,淡淡的霧氣籠罩著整個原野,偌大的神國,居然沒有一個生靈的存在。。。
這等情形,一方麵固然要歸結於阿雷斯自身受到神魔矛盾屬性的困擾,無心打理,另外一方麵,卻是和他封神的時間過短有關——數百年的時間,上億的信徒,還不足以培養出足以晉升神國的聖徒靈魂來。而且,他封神之時,天界早已被封閉,那些隻有天界才有的,製造天使的材料也是無處可尋,以至於到了如今,還是孤家寡人。
“神國鄙陋,讓風神大人見笑了。”阿雷斯懸浮在充滿霧氣的空中,微笑著對進入神國的法斯特說道:“神王陛下究竟有什麼具體安排,還請風神大人詳細解說。”
這阿雷斯雖是血魔王的一半殘魂所化,卻因為融合神格之故,和後者的長相大相徑庭,看上去就如一個慈眉善目的鄰家老人一般,配上一身隱隱泛著毫光的白袍,倒還真有些慈愛信徒的神詆風範,說起話來也是和聲細語。法斯特早知道他的底細,此時報以同樣的微笑,說道:“神王陛下的指示先不說,我這一回前來,還有一樁更加重要的事情,想請真神幫忙。”
微微一頓,接著聲音變得更加的柔和:“請真神獻出自己的神格和神國一用!”
“什麼?”饒是阿雷斯已經是真神,此時卻也不免以為自己聽錯了,然而就在他的嘴型還保持在發問的狀態之中時,對麵的法斯特已經動了起來,偉岸的身軀瞬間化作一道清風,輕輕地向他飄了過來,恰如春日拂柳的微風,絲毫看不出任何威脅。
然而阿雷斯看到眼裏,卻是頓時臉色大變——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這微風中蘊含的可怕力量。身形急速後退,彌漫在空間中的薄霧隨著意念迅速聚集起來,化作一道道堅如實體的高牆,抵擋著對手的攻擊,嘴裏大聲道:“風神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法斯特幻化出來的清風不緊不慢地吹拂過那一道道霧牆,輕鬆地將這些足以抵擋任何天品強者攻擊的防禦化作塵埃,說出的話卻如同清風一樣輕柔:“你身為魔族,居然膽敢冒充真神,當別人不知道麼?神王有令,要你的神格和神國,以警世人。”
阿雷斯沒想到自家的秘密居然會被發現,心頭不由得巨震,但他也是決斷之人,先前一則是不願得罪神王,再一者卻是對法斯特先前的承諾還抱有幻想,這才隻防守不進攻,此時聞言,知道自家的身份暴漏,頓時便起了魚死網破之心,怒喝道:“想要我的神格和神國?拿命來換吧!”
說話間,漫天的霧氣急劇收縮,如同一張張巨網,向著清風罩下,與此同時,法斯特身邊的空間驟然變得如鋼鐵一般堅固,任憑這神詆如何使力,一時間居然掙脫不開。
法斯特原本比阿雷斯的修為低一些,但在中間界,都隻能發揮出天品巔峰的實力,這一點算是扯平了,加上後者要壓製體內神魔兩性的衝突,用得上的力量不過十之一二,因此雖有主場的優勢,想要在急切間消滅對手,卻也絕非是易事。一層層地禦使著蘊含神國力量的霧氣湧向對手,阿雷斯的麵孔因為憤怒和恐懼而扭曲。
“想要我的命?”他喘著粗氣,原本的道貌岸然消失無蹤:“我先要了你的命!”高聲嘶吼著,神國的大地,山峰如同被石子砸到的玻璃一樣轟然崩碎,無數被高度壓縮過的神力隨之釋放出來,化作一條條咆哮的巨獸,向著法斯特撲來。
神國和神詆密不可分,其中的一切,都是神力所化,都處在神詆的絕對掌控之下,阿雷斯此時不惜血本,拚著神國元氣大傷也要斬滅對手,倒不全是為了意氣之爭,而是為了快刀斬亂麻——法斯特的用意,他倒也猜出來幾分:神國的防禦極為堅固,縱然是在天界這等諸神可以完全發揮實力的地方,一個高等神詆想要攻破比自家低得多的神詆的神國,也要耗費數年時間,直到用水磨功夫,將其內的神力耗盡才可成功,在這實力受限的中間界,更是不知要拖到何年何時,最好的辦法,莫過於有人由內部牽製,使神國之主無法全力防禦,然後令人從外麵裏應外合。因此阿雷斯打定了主意,寧肯日後重建神國,也要先行滅殺了法斯特,免得等一下麵對外界敵人時無法兼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