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小鎮上。

背著背簍的人兒你來我往。

晨陽照射著黑溜溜的瓦片,鳥兒歡快的在枝丫間跳來跳去。

一顆槐樹下的小房子,破爛的不堪入目。

稀稀疏疏陽光印在潮濕的地上。

房梁已經長出了密密麻麻的青苔。

一位十八九歲的青年死死的睡在受潮的地上。

衣物上的補丁一時間竟然數不清。

這時,青年的手指猛的抽搐了一下。

他竭力的想要睜開眼睛,但一時間還無法做到。

外麵吵鬧的聲音傳入了青年的耳中。

他這時候終於睜開了眼睛。

充滿血絲的眼睛四處打量著周圍。

青年的眼神中透露著疲倦和迷茫。

他記得他正在街邊給朋友打電話,那時候已經是淩晨五點。

他叫李清印,十八歲的年紀,早早的便輟了學。

在年幼的時候,父母外出打工,沒有時間照顧他,一直都是爺爺奶奶在家裏養他。

李清印的家庭不算清貧,相反,他家裏條件很不錯,父母是做新能源的。

他也比較懂事,準備以後長大了就去父母公司裏上班。

在朋友同學老師眼中,李清印一直都是陽光,開朗,清秀的形象。

但是這種形象在他十五歲的時候戛然而止。

爺爺奶奶相繼離世,他悲痛欲絕,逃課、自殘、辱罵老師。

一切貶義詞好像用在他身上都沒錯。

學校開除了他,父母知道後,大發雷霆,沒有了零花錢,沒有了自由,隻能被鎖在房間裏。

這種情況持續了一個多月。

李清印逐漸改變,變得懂事,有禮貌,好似換了一個人。

由於他還沒有成年,於是父親讓他先去學一門技術,讓他先體驗體驗社會上和家裏的區別。

這門技術就是道士。

但卻不是抓鬼,而是死人之後去超度的。

在很多人眼中這門行業就是走個過場,偏偏這行業又很賺錢。

李清印拜了師,但是卻被很多人找茬,怒罵、開玩笑不分輕重,找茬。

但他沒有發脾氣,而是在鬼節的那天晚上,用自己的血,在那些人的門口、窗戶上,印下了手印。

他感到很興奮,回家的路上,一個中年人被李清印手上的血嚇到了,也不上香了,逮住就是罵。

李清印覺得很煩,就把那人的手指咬掉了。

這種事情李清印幹得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沉迷。

但是有一天,兩名警察找上門來,以故意傷害罪,判處兩年有期徒刑。

今天是他出獄的日子。

但是此刻卻不知道為什麼,到了這個鬼地方。

李清印踉踉蹌蹌的站起身,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麻衣,瞪著眼睛踏出了門外。

門外一個婦女正在澆糞施肥。

看見李清印古怪的模樣,嚇得趕緊逃離。

走的時候嘴裏還念叨著:“這副鬼樣子,不是中邪了吧!”

李清印看了眼那婦人,自顧自的走著。

他現在的腦子裏一片混亂,迷迷糊糊的走到一顆樹下。

他現在什麼也不想想,什麼也不想做。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些不屬於他的記憶瞬間衝刷著他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