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一個‘琴穀主’,你我都是成名已久之人,這樣恭敬一個後輩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於安年停下腳步向著聲音傳來方向看去。
周圍眾人也都紛紛扭頭,無需旁人示意,目光直接落在了一個精壯漢子身上。
“什麼人?”於安年冷冷問道。
“額……”
這漢子一句話沒有說就被一柄竹劍穿胸而過,低頭想看,又聽“噗”地一聲竹劍收了回去,再想回頭看是誰,但是沒扭過去就倒在了地上。
站在他身後的是個瘦高的漢子,雙目有神,顴骨突出,腰間鼓鼓囊囊不知道綁了什麼,正是唐門唐倉固。
唐倉固將那漢子衣服扯下一片,仔細地擦著竹劍,同時微微側頭示意一下,旁邊兩個同樣打扮的唐門中人上前將那漢子屍首抬到山坡上一丟,再隨意用積雪一埋。
從始至終唐倉固都不曾看眾人一眼,也不解釋自己為何要殺他。
於安年也不去問,而是繼續剛才的話語道:“於某有一言,請各位聽,你我前來絕回穀不過就是為的這裏的絕世劍法,我相信我們之中還有人不想離去,原因也很簡單:出了這絕回穀,江湖雖大,但是再也沒有能夠暢言劍法之人。
“於某想的很簡單,既然江湖不認可,那我們就無需他們的認可。
“於某將會在青城山下找個酒樓,立個大旗,寫個名號,隻要各位無處可去,或者想要找人探討武學都可前來。”
說到此處,眾人出聲議論,於安年也停頓片刻等眾人聲音漸小才又道:“諸位想必應該有所察覺,江湖雖大,但恐怕真的再無我等容身之處。”
羅畫子聽了此話雙手抱懷若有所思。
“於兄你想立個什麼名號?”有人問。
“宗,宗門之宗。”
“莫非是有開宗立派之意?”
於安年搖搖頭:“即使是要借《武林秘錄》開宗立派,那也是琴穀主才行。”
“那你這是什麼意思,就一個‘宗’字?”
“當然。”於安年做出了肯定的答複。
“宗者,尊祖廟也。有家族,門派之意。所謂‘開宗明義’又或者‘萬變不離其宗’,此乃一切之根本,萬法之根源,是以定名為宗。”
“妙!”有人讚道。
他讚的是這個“宗”字暗合了琴歸羽《武林秘錄》的思想。
於安年笑笑道:“隻要諸位以竹簡為憑,刻上一個‘宗’字,那便是我於安年座上之賓。”
“於兄好氣魄,唐門唐倉固願做這第一位座上賓。”
看著終於開口說話的唐倉固,於安年抱拳:“恭候尊駕。”
至於他為什麼要殺那人,被殺者又是什麼人,等唐倉固到了青城山再問不遲。
青城山與唐門都位於蜀地,應當向南,此刻行了不短的距離,於安年想說的話也都說完,便領著青城山幾人告辭離去。
隨後唐倉固等唐門幾人也告辭,緊隨其後離去。
餘下眾人都將同行到武當山,是以繼續向前。
路途中各分幾波討論剛才於安年的想法,有些讚同有些反對,反對者也隻是針對自己是否會被江湖排斥,對於於安年建立的“宗”還是沒有異議。
日頭漸高,山路白雪皚皚,越來越亮。
一行人各自談笑間將人群拉長,分成了三三兩兩一團,漸行漸遠,離開了一住十三年的山穀。
遠處絕回穀入口的竹林早已看不見,隻剩周遭的山尖還露出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