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別人還沒說話呢,單鳳眼先急了。她一把拉住金雲鳳,“雲鳳,你別衝動,有啥事嫂子給你做主。你跟我走,我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就回來殺金尚龍。以後,嫂子給你找個地方,安安穩穩的過日子,打仗的事你別摻和。”
“嫂子,我沒衝動。”金雲鳳很冷靜的看著單鳳眼,“鬼子來了,哪還有安安穩穩的地方?我們金家堡以前在同昌算是頭一份了吧?現在呢?還剩下點燒焦的破瓦,在那笑話我們金家的後人,也笑話著我們全同昌城。我要打鬼子、殺漢奸!”
“雲鳳……”單鳳眼急了。
“嫂子,我知道我沒你們那好的本領,但我可以練啊。”金雲鳳卻反過來勸單鳳眼,“小時候我也想學打槍,我哥哥不讓。可我看過你們練打槍,也不難啊!嫂子你不是還和我說過,姑娘家心細,打槍反到比男人打得準呢。”
“哎呀,你急死我了!”單鳳眼火爆脾氣,可論口才卻沒那麼好。往日裏是個山大王,總領著手下幾十弟兄,隻有她說話,誰還敢還嘴呀?現在被金雲鳳和風細雨的這麼一說,單鳳眼反倒沒詞了。
“姓莊的,你個混蛋!”單鳳眼抄槍在手,黑洞洞的槍口已經對準了莊洋,“你不保護雲鳳也就算了,你還敢帶著她去送死?我現在就廢了你。”單鳳眼卻是個敢說敢幹的,一擼槍栓便要動手,全忘了周圍的環境。
悶頭從後麵拉了一把單鳳眼,單鳳眼卻一扭肩膀把悶頭的手甩開。張北鬥暗自發笑,這單鳳眼就算是跟了悶頭,瞧悶頭這樣也是拿捏不住她。
不過卻也不能眼見眼莊洋就這麼掛了,張北鬥踏前一步才要說話,不想金雲鳳卻搶先說道:“嫂子,你何必呢?你就算打死了他,我也照樣要去打鬼子、殺漢奸。再說,他是軍人,他說的話都是軍人的職責。咱中國人要是都有這份軍人一樣的心思,鬼子還敢欺負咱們嗎?”
單鳳眼瞪著獨眼看著莊洋,就單說金雲鳳這番誇人的話,誇誰都行,還能用來誇莊洋?他擔得起嗎?
莊洋麵對著單鳳眼的槍口也絲毫不緊張,甚至可以說莊洋壓根就沒理單鳳眼的槍口,而是對金雲鳳說道:“雲鳳,人那都有一時的血勇。就好比你拿著手雷衝到你哥麵前,真有可能會炸死他,可你自己不也完了?咱們中國人雖然多,卻並非個個都有血性。所以,我們要留著有用之身,學好本領,殺更多的敵人,這才不枉了一翻愛國之情,你說是不?”
“恩。”金雲鳳現在隻要一聽莊洋的話就是一個勁的點頭。她低頭想了一會兒,“那……那我跟你學本領?我以前,看過我嫂子她們打槍,我肯定能學會。”
“我也相信你能學會。而且你還要學更多的本領,殺更多的敵人。我們的目光不應該隻放在一個小小的同昌,就算我們殺盡了同昌的鬼子又有多大的意義?”莊洋越說越來勁,估計是把他們教官的話全想起來了,“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又道是:磨刀不誤砍柴功。雲鳳你聽我一句,不如跟我去關裏,我帶你去軍隊,學會更多的殺敵本領,然後咱們再投入到戰場中去,投入到血和火當中去!我會讓你成為一名真正的戰士,而不是現在一個圖有血勇的女子。”
服了。別人服不服不知道,反正張北鬥是服了。
這莊洋這張嘴是咋長的?繞了一個大彎,原來是這麼個意思。如果不是張北鬥這樣知道莊洋底細的人,真就把莊洋當救世主看了。
連單鳳眼都把槍放下了,何著說了這麼半天,這莊洋就是想讓雲鳳和他一起去關裏呀?
“好,我聽你的。”金雲鳳想都不想就點了頭,突然間她又象是想起了什麼,臉卻突然有點紅了,放低聲音道,“我嫂子說,你……你姓莊是嗎?”
這麼長時間來,金雲鳳隻是稱呼莊洋為“軍人”,卻一直不知道莊洋的名字。不過,象金雲鳳這樣的大家閨秀又哪好意思問一個男人的名字?此時這麼一問,卻似乎又帶著另一層含義。
“我姓楊。”莊洋很正經的答道。
張北鬥想起,在劉龍台的時候,遊擊隊的王海說莊洋的真名叫做“楊樹樁”,一個挺土的名字。莊洋現在的名字,肯定是從奉天城裏逃出來以後才改的。
“我叫楊耀祖。”莊洋接下來的話,聽得張北鬥差點掉了下巴。
這小子……又多出一個名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