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禮!老兵!-大結局
“黃河之濱,集合著一群中華民族優秀的子孫;人類解放,救國的責任,全靠我們自己來擔承……”
一群人在很認真地唱歌,嚴肅的麵部表情,挺直的胸膛,渾厚的聲音。
從他們口中唱出的歌曲,不是任何一個合唱團的表演歌曲,而是一首校歌,一首屬於很多人的校歌,這個很多人代表了一個特殊的群體。他們是士兵——一群曾經的士兵;他們是學員——一群身份特殊的學員;他們是軍官——一群高級軍官。
肩上的軍銜,代表了他們特殊的身份,在沒有準將的國度裏,大校或許就是一個準將,如果一定要給準將一個定義的話,三個字就能說清楚——準將軍!
他們是即將成為將軍的人,為期一年的培訓之後,他們將在得到一定的鍛煉之後,迎來他們人生的一次重大轉折,成為去掉那個“準”字之後的將軍。
今天,不過是他們這些準將軍第一次走進國防大學,這是一所在世界上都赫赫有名的軍事學府。一所著名的軍校之所以著名,總是伴隨著其光榮的曆史。
這是一所在戰爭中逐漸形成的學校,八一南昌起義之後,毛主席在井岡山創建了紅軍教導隊;土地革命時期,紅軍教導隊變成了中國工農紅軍大學;抗日戰爭時期,中國工農紅軍大學適應曆史為抗日軍政大學;建國之後,高等軍事學院和軍政大學就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當曆史的車輪走到1985年,國防大學正式掛牌成立了。
當那些肩掛二毛四的準將軍學員們,昂首挺胸走進位於頤和園西北處的紅山口正校門那天起,他們就開始了他們鯉魚躍龍門的第一步。
合唱有一個好處,就是即使你五音不全,也會被其餘眾人的聲音給非常巧妙地掩飾過去。唱得不好沒有關係,但絕不能對口型弄虛作假,更不要聲音如蚊子怩忸不堪。
認真唱吧,帶著自豪的心情唱吧!葉晗在內心裏鼓勵著自己,年少輕狂時的豪言壯語,終於快實現了。
“我要當將軍了!”
這話斷然不會從人到中年的葉晗嘴裏說出,更不會讓他得意忘形,沒到肩上的牌牌換了,說什麼都是白說。人總會最終學會現實,也會學會什麼叫含蓄。
很含蓄地請戰友們喝了一點小酒,發了一通在生活中因雞毛蒜皮的小事積累下來的牢騷,卻子字不提升官的事。畢竟是將來時,還不是現在時,等現在時變成了過去時,將來時也變成了現在時,也還要繼續戒驕戒躁,保持謙虛謹慎的作風。
按部就班足以,如果中間硬要搞什麼節外生枝,自己整出什麼插曲,那就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了。
規矩得如小學生,唱起歌來一板一眼,成了葉晗唯一可做的事。
小弟囁嚅了半天嘴,很不情願地翻開了書包,拿出了到手還沒一個月的GBA(gameboy advance)遞到了王蕾的手裏。
“還有的呢?”王蕾見小弟隻拿出了GBA,卻不拿出配套的遊戲卡,顯然是有意在打埋伏,鑒於此,王蕾也不去拆穿他。
“沒有了!”小弟說起瞎話來麵不改色,活脫脫地一個小時候的葉晗。
有其父必有其子,這父子倆太像了!王蕾好一陣感慨,“你這娃兒,怎麼那麼不讓人省心呢?看你爸爸來怎麼收拾你!”
“媽!遊戲機什麼時候還我?”小弟才不理會王蕾的威脅,他隻關心GBA什麼時候回到手裏。
“什麼時候,你老師不叫你請家長,我就什麼時候還你!”王蕾晃了晃手裏的GBA,順手就鎖進了抽屜裏。
“切!”小弟一臉的不在乎,“我學習成績很差嗎?我把妹妹了嗎?我打架了嗎?我們那班主任有病,你難道不知道嗎?”
“打住!你說的,你確實沒有犯,但你上課擺空龍門陣,偷看小說,玩遊戲機又算什麼?是你的優點哈!”
“是哦,不是才怪!”小弟眼珠一轉,就振振有詞了,“如果老師講得有你一半好,我也不至於……”
嘿,辛辛苦苦地在家給小弟親自輔導,還成了小弟推卸過錯的理由了,王蕾徹底無語了。
自小弟生下來後,兩歲之前都還是葉晗的媽媽在帶,兩歲之後,小弟就跟在了王蕾和葉晗的身邊。有過在美留學經曆的王蕾,對小弟實行的是個性化教育,隻要小弟不玩太出格,就任其自由發展。
小弟雖很淘氣,卻淘不過葉晗小時候,甚至連葉晗小時候一半都沒有,充其量也就是抓幾隻蟑螂放女生的文具盒裏,再出格點,就是和同學打打架什麼的。打群架,小弟沒那個本事,也沒那個膽量。
小弟是屬賈寶玉的,打從幼兒園起,就很受小女生的喜歡,不是長得帥,而是長得漂亮,加上一張嘴太甜。騙人家的零食吃時,什麼話都說得出口。如果不是有一次王蕾親耳聽到,她還真不知道小弟有這本事。
事情是這樣的,剛上小學的時候,有一天王蕾去學校接小弟,小弟正在學校門口一邊拚命地向嘴裏塞著巧克力,一邊在對這一個漂亮的小女生說著什麼。
上前一聽,王蕾當時就哭笑不得,因為小弟說,“老婆,過幾天我給你帶奶糖吃哈,我媽答應……”
就第一個稱呼,王蕾就呆了好一會,為了一口吃食,敢私下把終生給定了,這小子也太……
回家把這事對葉晗一說,本想讓葉晗出麵唱個黑臉管教一番,葉晗卻不配合,反而誇獎小弟,“這才是我的兒子嘛!不過,以後別動不動地就輕易把自己賣了,要讓別人心甘情願地為你辦事!知道不?”
“要得,賣別個,都不賣各人!”
聽聽,這是什麼話?王蕾算是服了這對爺兒倆了。
小弟上初三了,學習成績尚好吧,這點上隨葉晗,平日裏也不怎麼愛上課,全靠在家開小灶。
至於小時候貪嘴的那點零食,小弟是早就失去興趣了,但卻喜歡上了玩電子遊戲。電腦家裏有,電信的寬帶也給弄好了,愛玩什麼遊戲,隻需給葉晗說一聲,多貴的遊戲碟,葉晗都給買,隻不過全買的盜版,正版貴呀;要玩網絡遊戲,需要花錢充值等等,葉晗常常是順手就給發零花錢,要多少給多少。
在家玩了,也就是了吧,小弟才不,又把心思動到了課堂上。平日裏,小弟本來就是趁上課睡覺,老師倒是不怎麼幹涉,還以為熬夜太辛苦,上課睡著了,可以理解嘛。
但小弟在課堂上是玩掌上遊戲機,就不是小弟一個人的事了,而是很多人的事了,小弟不但自己玩,還帶動其他人玩,這就是公然給老師好看了。說起這事的罪魁禍首,還是那個最近在北京學習的冤家——葉晗,給孩子買什麼不好,偏要買一個遊戲機,葉晗到底有沒有把小弟的前途放在心上喲?
現在王蕾最怕家裏那部紅色的外線電話響,隻要一響,十之八九是小弟的班主任老師打來的告狀電話,讓人煩不勝煩。
家裏的這個小猴子還真需要一個如來佛給鎮住,找誰呢?
找外公吧?別提了,都是84歲高齡的人了,老爺子的老骨頭能經得起小弟幾下折騰,即使是小弟比當年的葉晗差了太多的氣候,但老爺子畢竟是老了,而且是一天天地在衰老了。
再說了,家裏有葉晗一個軍人就夠了,沒必要勞動老爺子的大駕,給家裏培養一個準軍人,真要那樣,她王蕾就要一顆心分成兩塊,一塊給葉晗,一塊給兒子了,那就更加有操不完的心了。
不管了,反正找誰都不行,就是不能再讓葉晗插手小弟的教育了,寵孩子也別寵到這個份上吧?葉晗可以是一個好軍人,卻未必是一個好父親,至少在教育孩子上是一個不稱職的父親。
對待小弟這樣的孩子,該怎麼辦呢?
原來將軍是這樣不好當,即使在少年時期,葉晗就在喬隱山的引導下,進行了一些不可謂不算正規的軍事理論學習,但那畢竟是完全適合過去環境的戰爭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