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許棉第一次見到岑鳶,她先前在美國留學,半個月前才回國。
今天得知趙新凱要去商滕家吃飯,所以她就死纏著趙新凱,要一起跟過來,就是想看看這個新嫂子長什麼樣。
商滕今天罕見的戴了眼鏡。
銀色細邊的,架在高挺的鼻梁上,那雙桃花眼在燈光下泛著細碎明亮的光,領帶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解開的,領口微敞,甚至看得見那半截鎖骨,在燈光的覆蓋下,匿在陰影中,越發深邃。
他麵相冷,骨相也冷,渾身上下都透露著生人勿近的氣場。
看她時的眼神,也是淡漠的。
岑鳶注意到商滕額上的傷了,她心疼的伸手去碰:“怎麼弄的,疼不疼?”
商滕下意識的抬手擋了一下,聲音冷淡:“前幾天不小心追尾了,小傷,沒事。”
被擋開的手尷尬的停在半空,岑鳶收回視線,輕聲說:“沒事就好。”
她也習慣了他的疏離。
如同陌生人一般。
“我房裏有藥,待會給你拿過去。”
他隻低嗯一聲,然後就再無他話。
他們離的遠,說話的聲音也不大,所以許棉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但看兩個人靠的這麼近,她有點不舒服。
於是走過去,用自己隔開了他們。
她笑容熱情的挽著岑鳶的胳膊:“岑鳶姐姐,我以前老聽趙新凱他們提起你,今天可算見到真人了,比照片裏的還要好看。”
她看到的照片是岑鳶和商滕的結婚照。
她在留學群看到的。
二十六歲的商滕,華企唯一繼承人,二十三歲那年就靠著百億身家進了福布斯排行榜。
再加上長得帥,清冷如同天神下凡一般。
他在上層社會中,就是一塊搶手的香餑餑。
那些名媛千金們都跟狼一樣盯著他戶口本上空缺的位置。
可一年前,他卻不聲不響的結婚了。
婚禮很低調,隻邀請了親戚和要好的朋友。
不像其他二代,動輒幾億幾億的砸。仿佛要昭告全天下,自己今天結婚一樣。
不可否認的是,女孩子都吃這一套。
所以那些沒吃到葡萄的人都在酸。
【看照片也不算什麼特別驚豔的大美女,估計是“聽話”吧,所以才能成功轉正。】
【商家那麼有錢,婚禮居然辦的這麼低調,明顯就是對她不上心。】
【喲,我說這張照片上的人看著怎麼這麼熟悉,原來是江家遺落在民間的“還珠格格”啊。】
這番話一出,所有人都在底下追問,什麼還珠格格。
八卦誰都愛聽。
尤其是這些名門望族的八卦,寫出來估計都有幾百KB了。
【這個女的,原本是江家的大女兒。不過小的時候被醫院抱錯了,在偏僻小鎮生活了十五年,然後才被接回來。不過也沒什麼用,親生父母不怎麼待見她,比起她,更疼愛那個從小長在身邊的非親生。她估計見江家沒指望了,想再找一靠山,所以就勾搭上了商滕吧。】
所以在許棉看來,岑鳶就是仗著自己是江家親生的,所以才輕而易舉的搶走了原本屬於別人的東西。
許棉覺得岑鳶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綠茶婊。
她雖然笑容很燦爛,但說出來的話卻格外諷刺:“我原先還聽說,商滕哥娶嫂子隻是為了堵住那些長輩的嘴,現在看來,那些傳言都是假的,你們明明很恩愛啊。”
旁邊趙新凱眼睛都快眨爛了,想讓她閉嘴。
岑鳶聽出了她話裏的冷嘲熱諷,神情有短暫的變化,不過很快就不動聲色掩了去。
她輕聲扯開話題:“你們先坐,我去看廚房好了沒有。”
直到她進了廚房,趙新凱才攥著許棉的手:“你他媽傻逼吧,在嫂子麵前說這種話?”
許棉被他捏疼了,踹了他兩腳:“商滕哥都沒說話,你急個屁啊!”
趙新凱看了旁邊無動於衷的商滕,也是,他都不在意,他急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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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菜很快就好了,傭人收拾好碗筷,把飯菜端出來。
飯桌上,他們聊的些話題岑鳶都插入不了。
商滕的朋友,岑鳶其實都不太認識。
有的頂多隻是見過一兩麵。
商滕從不帶她出去參加任何的酒會晚宴之類的,而這種,又必須得帶著女伴。
岑鳶不知道他帶的是誰,也沒問過。
不是不在意,隻是知道,問了也改變不了什麼。
那頓飯岑鳶全程吃的很安靜,仿佛遊離在他們之外一樣。
吃完飯他們就離開了,走之前許棉還熱絡的和岑鳶打了個招呼:“岑鳶姐姐,別老憋在家裏,偶爾也出去看看外麵的世界嘛,你看商滕哥,就寧願住酒店也不願意待在家裏。”
岑鳶看了商滕一眼。
原來他說的有應酬,回不來,都是借口。
其實心裏早就有了答案,但她還是自欺欺人的騙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