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炳往前走了幾步後,沒忙著過去看那人的情況,而是先看了看散落的包袱,發現那些衣服都是些又髒又舊,還打著補丁的粗布衣服,和村民們穿得沒啥區別。

周炳仔細觀察了周圍,確定沒有動靜,不像是有人埋伏後,這才上前去看那人。

此人是趴在地上的,看不見麵容,身上同樣套著髒舊的補丁粗布衫,隻是那雙腳上的鞋卻是厚實的千層底,鞋幫子雖是黑色的,卻是那種上好的棉布,普通村民可穿不起。

再觀察露出來的那雙手,白淨而且無常年勞作的老繭,隻是指腹有薄薄的一層細繭,想來這是個經常用筆的人。

看到這裏,周炳才徹底放下心來,看來沒詐,這人應該是途徑此地被打劫了,而且打劫的人絕對是困苦潦倒的農民,因為這種粗布短打衫隻有需要經常下地幹活的人才會穿,肯定是打劫了此人的財務,又把人家身上的好衣服也扒了穿去。

至於為啥沒扒鞋,可能是比了比太小穿不上吧。

一會兒的功夫,周炳已經想了好多,不過也不耽誤他救人,伸手探了探此人的脖子,發現還有脈動,這才輕輕把人翻過來。

看到這人的臉時,周炳愣了一下,隨即趕緊伸手摸摸這人的脈搏,很是微弱,他又小心檢查一下,發現這人渾身上下,除了後腦腫起的一個大包外,別的沒有傷。

隻是偏偏人的後腦勺那裏極其脆弱,看這情況,應該是被人敲了悶棍了,一般情況下過一段時間就自己醒了,如果長時間昏睡不醒,那可就嚴重了。

周炳想到這裏,小心翼翼把這人扶起來,然後喊了二兒子石竹過來,胡亂把包袱收拾了一下,當做證物留下吧,這人醒了以後,肯定要追究的。

父子二人抬著人走到車前,輕輕把人放在車上,周炳還把軟軟的包袱放在這人的頭下麵,防止受傷的地方再加重。

做好一切,這才歎口氣,對大兒子石頭說:“天快黑了,繞路是不可能了,離家也不遠了,你趕車慢些吧,先把人帶咱家裏。”

“爹……這人咱帶回家去,要是死了咋辦,官府不得追究啊?”石頭雖然是個憨直的,卻也不傻,畢竟是升鬥小民最怕與官府扯上關係。

石竹倒是個有想法的,不等他爹回話,過去自家大哥身邊,拍了拍他肩膀說到:“大哥放心,咱爹自有成算,想必是看這人不一般。”

“這是魏縣令!”周炳也懶得給他們解釋,直接說到。

其實他也不是同情心泛濫,為了救人而攤上麻煩,一則這是本地的知縣大人,是個好官兒,二則是他懂些病曆號脈,這人還有救。

不過魏縣令這傷不能長時間奔波的,此地離家裏更近一點,而且天快黑了,周炳也是深思熟慮之下才決定帶回家去。

倆兒子聽到這是知縣大老爺時,都嚇了一跳,當初修渠道時,聽說縣衙裏的幾個老爺們都來了,其中官兒最大的自然是本縣縣令魏縣令了,隻不過他們這些人是沒機會兒麵見的,所以不認識,哦,對了,倒是他們爹是個小組長,所以有幸過去遠遠見了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