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1 / 1)

他手裏的劍滴著鮮血,麵前是十一具屍體。

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眼睛裏那些殺氣久久不散。

他把劍插回劍鞘,就在原地坐了下來,他穿的很少,隻有一件薄衣,還打著補丁。他是從川水走到這的,這裏是川水與梁草的交界處。他原本想在這裏做為休息點,還是因為剛剛在外麵賺的一點點血錢,也就是殺人賺的錢,這些錢也足夠他在這裏住個兩三天了,但不管怎麼算錢總是不夠打車去柳都的錢,也就決定了先在這休整幾天。這也是迫不得已的事了,畢竟殺人賺錢可不比娶老婆重要啊。

這十一個人是西國派來殺自己的,因為吳家的劍法對西國的彎刀有些威脅,也為了今後西國統治柳國定下基礎,所以必須得殺了吳家這個僅存的獨苗。老一輩人也已經威脅不到他們了,吳家人年過三十,功力就有所減弱,到了四十,也就完全沒有氣再使用開過靈的劍了,也用不了,也隻能當做是體育鍛煉與自衛,雖說是不能用靈氣來控劍了,但是年輕時的那些功夫也還是可以用來做一些簡單的自我防禦。

西國派人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殺他更不是第一次了。

雪很快蓋過躺著的屍體,他慢慢開始平靜下來,也冷了起來,他蜷縮在一團,看似瘦弱的外表顯得這個十五歲的少年有些可憐與無助。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他下意識的摸了摸口袋,發現婚紙不見了。本是從家裏逃出來,就是去柳都接親的,未婚妻姓覃,覃家的小女兒,也是聽別人說這個姑娘長的婷婷玉立,一頭長發披在肩上,也是讓六國的王公貴族們看得目瞪口呆,家裏人本是不同意他這麼早娶這覃家的小女兒的,但是他為了自己的終身大事,所以偷偷跑出來,就為了娶這個從未謀麵與未過門的妻子。

他四處張望著,心裏想:“表麵上沒有,那就找找雪裏。”

他用雙手在雪地裏摸索著,凍僵的手指少了幾分觸感,現在好像摸什麼都感覺像雪一樣寒冷。雪水浸進幹澀微涼的土裏,有些粘手。

也不知用了多長時間,周圍的雪已經被刮開了,沒有雪的地方,圍成了一個圓圈,寸草不生。他對著顫抖的手吹了一口氣,他感覺到了那麼一絲絲的溫暖,但也隻是一下下的感覺,很快就消失了,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微微一笑,也像個孩子一樣,蹲了下來。

“眼淚滴下來都是涼的啊,嗬嗬……”他自言自語道。

突然想到婚紙好像掉在右邊那棵老樹那裏,那是剛才躲刀的時候不小心飛出來的,也是一不小心挨割了一刀,樹上還掛有凝固的血呢。他趕忙爬過去,扒開樹下的積雪,手有些出血了,刺骨的寒冷浸進傷口裏,他忍不住叫出了聲,這是他第一次感覺到這麼痛,這種痛比剛剛挨刮了一刀,還要痛,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滴在帶雪的血上,又染紅了一些雪。

他攥緊婚紙,風呼嘯而過,吹起衣服的一角,他打了個寒顫。

“已經逃出來幾個月了,爹爹他們一定在找我了,隻要到覃家勢力範圍裏,那我就可以讓覃家的下人送我去柳都找覃家老爺。”他小聲的,顫抖著說。怪嶺—定河線以南有覃家的商鋪,隻要找到他們,就可以少用很多時間。

他拖著凍僵的身子走了幾裏,少量的雪累積在他的頭發上,眉毛上也有些,遠看有些像白發蒼蒼的老人。

不知從哪衝出來的毛頭小子拿石頭砸他,狠狠地砸在他的頭上,他捂著微微痛的頭,也不知為何看到這些小孩居然沒有想著傷害他們,反倒是看到了以前自己的一些模樣,隻是想上前找他們問問這附近哪有落腳的地兒,但是這幾個小屁孩見到他,好像是像見到怪物一樣的,紛紛跑開了,他有些失落,也有些無奈,擺了擺手,這也難怪,自己拿著一把劍,腹前還有一道傷口,傷口的血已經凝固,在白色的褂子上是有些讓人難忘的,一路走來就有人議論著他,他雖然裝作不理會,實際上是有些個說不出的難受。慢慢的他感覺身體有些麻木,突然兩眼一黑,身體像是沒有骨頭支撐一般“啪”的就倒在了地上,手中依舊緊攥著那一紙婚約,腰間依然寄著那把冰冷的劍。

冰冷的雪滲入薄衣,刺骨的寒冷讓他依舊打著寒顫,隻是自己不能動了。頭朝下,悶悶的,周圍黑乎乎的,雪的味道也不是這麼好吃……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