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您要說什麼,老師。”逸風還可以感覺到肩頭蒂蝕手掌的溫度,那是……那是老師從來都沒有過的熾熱!
“一切……”蒂蝕輕輕說:“一切都交給你了。”
逸風的表情變得異常嚴肅,“您放心,這是我的承諾,今天這一諾,我逸風會用生命遵守,永遠不棄!”
“嗬。”蒂蝕笑了,“第一次啊,看見你這樣的表情……這樣,我就放心了。其實,逸風,你影響了我很多……”
說完這句話,蒂蝕消失在了秩序之巔。
“老師,你去神獄了嗎。”逸風深深呼吸著,“終於做了決定……追尋自己的心吧,那樣,會失去一切,可是,你換回了無悔,這才是……最寶貴的東西!”
……
“門托弗洛老師!?”依琳呆住了。她看到,眼前的這個臧風閣閣主逸風,居然變化成了那個在邊境荒原盡頭“忘憂地”教導自己的糟老頭!
“我可愛的女弟子啊,這麼驚訝幹什麼。”逸風又變回了自己的模樣。
依琳突然全明白了。
她明白了自己明明是席瑟的眼中釘,席瑟也知道自己的身份,為什麼還能在神界安然無恙的活著——她一直以為是自己的拚命努力……
她也明白了為什麼在奧菲拉爾大陸當神使那麼輕鬆自在——原來是有一個頂峰冥王一直在自己身邊,修爾達因,原來他是逸風派去的……
她還明白了為什麼自己被布羅誤傷,靈魂殘存也能聚合……
她更明白了,自己為什麼可以那麼快就獲得神格、感悟法則,為什麼門托弗洛老師會突然出現,為什麼邊境荒原這種地方自己一個小女孩也能活下去……
總之,依琳什麼都明白了。
“父親……”依琳從木匣子中拿起了秩序令,雙手捧在胸前,一滴滴的淚落在上麵,順著那尊貴高雅的紋路滑落。
我一直怪你,怪你讓我和母親在可怕的神獄中無助的痛苦掙紮,雖然你後來救出了我,但我還是怪你,因為母親她,為了保護我,已經……
可我現在明白了,明白了你的苦衷。
你有你的無可奈何,你也有你必須要走的路,那宿命的規則啊,你這樣懂得至高秩序的男人也一樣無法抗拒!
但至少,你付出了一切,你至死不悔!
“我是……”依琳緊緊抱住秩序令,淚水如散落的珠玉,“是那樣愛著您,我的父親,父親……”
逸風和修爾達因靜靜看著她,簡單樸素的閣樓內,隻有抽泣聲。
……
“好酒。”撒加一飲而盡。
“那是當然,邊境荒原才有的東西,又豈是希思黎那些地方的人可以喝到的。”酒桌對麵的陌生男子朗聲笑道。
“名字。”撒加手掌一張,鐵酒杯飛向了陌生男子。
“千世情殤。”陌生男子豎起一根手指,鐵酒杯在他的指尖旋轉著。
“千世……情殤?”撒加沉吟。驀地,他笑了,“人隻能活一次,生命短短數十年,可以修煉的,多活些日子,更倒黴的,成了神,便享受那無盡的生命和寂寞。千世情殤?一次就心神俱裂了,還要一千次,這酒不喝也罷。”
“有一種東西,叫輪回。”陌生男子一抬手,鐵酒壺自動飛起,為他手指上的酒杯斟滿。“這也是一種寄托,杯中酒,不是苦酒,如果可以再來一次,也許就不會失去。於是,為了解脫宿命,便有了輪回,一世接一世,總有一次不再遺憾,五百年,五千年,五萬年,直到千世過去,情殤終會變成相見。”
“執念,無非是借口。不懂得珍惜才會失去,這隻能怪自己,怨不得別人。”撒加看著陌生男子。
陌生男子手指一動,酒杯飛到了撒加麵前,“再來一杯吧。喝光它,喝光了,就沒有千世了,也沒有情殤了。”
撒加接過酒杯,仰脖喝下。
“名字。”撒加放下酒杯。
陌生男子有點奇怪,“我不是說過了,千世情殤,以你的靈魂境界,怎麼可能那麼快就忘了。”
“我是說,你的名字。”撒加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
“雪特。”陌生男子道。
“我想見一見剛剛彈琴的人。”撒加對雪特道:“我知道你坐在這裏絕不是因為好奇,你的實力不比我弱,我想你以主神三解的實力待在這種地方,強者權勢這樣的東西,不會引起你的興趣。如果你有什麼想說的,等我見到那個彈琴的人之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