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這後背的溫度。
呲的一聲,掠過得很快……
克林克茲眼神一定,伏在了撒加背上,軟軟的和那溫度貼緊。
好熱……又好冷……是冬天了嗎……溫度好低……他的背……又好熱……
又是呲的一聲。
克林克茲麵黃肌瘦的臉上竟出現了片刻的寧靜,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怎麼背上有點濕濕的,撒加感覺到了克林克茲趴在了他的背上,那姿勢像是在為他擋著什麼,回頭一看,卻看不到克林克茲的臉,隻能看到那頭雜亂的褐發。
呲!
肩膀的劇痛讓撒加集中了精神,一根箭矢穿透了他的肩頭,沒有傷到骨頭,卻帶出了大量的血。
撒加開始憑借呼嘯而來的風聲躲避著弓箭了,很快又和那些追兵拉開了一點距離。
……
一麵峭壁!?
撒加愣住了。
當他用盡全力甩開了追兵後,卻被額骨阿爾山腳下的一麵陡峭的岩壁擋住了去路!
怎麼辦,盧士安人的腳步越來越近,地麵在微微顫抖……
“呃!”撒加悶哼一聲……
他竟然拔出了肩頭上插著的那支生鐵箭!
哢哢哢哢……
連續數聲,生鐵打造的箭矢被撒加折成了好幾截,然後他把這些斷箭捏在了一起,狠狠地插進了岩層的縫隙中。
接著,撒加握著那把斷箭的右手用力,左手扶住了克林克茲,腳下一蹬,踩在了峭壁突起的岩刺上。
撒加胸口被右手肌肉拉扯的一陣疼痛,他喘著粗氣,又將斷箭插進了頭頂的岩層縫隙……
他在攀爬峭壁,這樣的事情對於他來說駕輕就熟,因為當年在冰雪峽穀,撒加就無數次的征服過塔羅納外的那麵峭壁。
比起這麵峭壁,冰雪峽穀的峭壁更高更陡峭,而且堅冰覆蓋,稍不注意就會滑下去,可是此時,撒加卻感覺更加困難,每一步都像是在拚命。
他已體力不支,身上受了很多傷,更重要的是,背上還背著克林克茲!
撒加必須要騰出一隻手來照顧克林克茲,他不能把他拋下,因為撒加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到,這個被人叫做“軟蟲”的少年,是真心對自己好。
從克林克茲幫自己擋石頭的那一瞬間開始,撒加就體會到了……
所以我們要一起走!
所以堅持住!
我的朋友!
撒加攀爬的速度不快,等到盧士安士兵追到峭壁下,他才爬了不過百來米。
還在弓箭的射程範圍之內!
“哦?很奇怪的攀爬方法啊。”士兵們讓出了一條道,肯尼特走了出來。
然後,他揮了揮手……
數十支箭矢射向了峭壁,一個鐵甲破爛的男子掛在峭壁上,就像隨風搖擺的樹葉,男子背上趴伏著一個瘦弱的少年,男子的手緊緊抓著他,沒有一絲放鬆。
“那是他的戰友嗎。”肯尼特望著一邊攀爬一邊躲避的撒加,心中略微有點起伏。
他笑了笑,開口道:“我的士兵們,不想回城享受勝利的滋味了嗎,齊拉陛下說過,要全部消滅,你們不懂是什麼意思嗎?”
“是,元帥!”
盧士安士兵加大的射箭的力度和精度。
撒加感覺到異常吃力了,不過,靠著堅忍不拔的意誌,他又向上攀爬了十多米。
嗖,一支箭從他耳邊劃過,鏘的一聲插在了他臉側的石壁上,羽毛做成的箭尾不住晃動。
血從撒加的耳垂上流出,落在了克林克茲的頭發上。
他用力咬咬牙,抬起手,將斷箭狠狠的插在了岩壁上,同時,一支箭矢也插進了他的小臂,箭頭很鋒利,撒加渾身一顫,險些鬆手……
猛然間,他感覺背後一空!
撒加的猛的回身,一把抓住了克林克茲的頭發,狂吼一聲,將他生生拽回了自己的背!
這個時候,他看見了,克林克茲的手臂,已經被箭矢貫穿……
嚓嚓兩聲,撒加又被兩支箭矢射中,可他沒了反應,呆呆的看著克林克茲微微張開的眼睛……
他想起了那個時候——一張發黃的臉,死死咬住牙關,嘴角掛著血跡,那是克林克茲擋在自己身前,後背被一塊塊的石頭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