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要讓位,皇上要出家?她怎麼聽著這麼荒謬呢?或許下一刻就是跟她說太陽打西邊出來,她也會相信了。
“父皇的意思是,蘭妃死了,宮中有他們的回憶,沒有了故人,他留著也沒什麼意思。我一想,這不對啊。如果這個皇位落在我身上,我就得一天到晚圍著朝堂轉,圍著奏折轉,哪裏還有時間陪你?這買賣太虧,做不得。可是父皇去意已決,我沒有法子,就想著,如果他知道蘭妃沒死,還給他生了個兒子,他肯定就不會想要出家了,他還好好的做他的皇帝,我就解脫了,咱們可以繼續過咱們的小日子。”
蘇瑾寒:“……”
所以說,莊靖铖就是為了這事兒,將蘭妃給賣了是嗎?
蘇瑾寒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想了想,想了再想,終究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沉默半晌,蘇瑾寒轉身就走。
“去哪兒?”莊靖铖忙抓著她的手問。
“布置一下,免得皇上追究起來,咱們直接死絕了。”蘇瑾寒沒好氣的說。
莊靖铖:“……”
他覺得父皇肯定不會這麼幹的。
就算有所羞惱,但是看在蘭妃和孩子的麵上,肯定不會過多的追究。
不過他這話就算說出來,蘇瑾寒也是不會相信的,所以莊靖铖直接一把將人打橫抱起,道:“不用,這些事情交給我就好,父皇那裏我來搞定。”
蘇瑾寒懷疑的看他,你確定你不會把我們再賣一次嗎?
莊靖铖看著這個目光頓時不爽了,這懷疑的小眼神是怎麼回事?他就那麼不可相信嗎?
“再這樣看我我就咬你。”莊靖铖咧了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嗬嗬的說。
蘇瑾寒暗暗啐了一口流氓,直接將臉埋在他的懷裏,卻是不說話了。
她心裏明白,莊靖铖肯定是有所把握才會這麼做,但是她的心裏,多少是擔憂的,隻是莊靖铖都這樣說了,她若是再反對,卻是顯得不信任他了。
所以此刻的蘇瑾寒隻希望一切會如莊靖铖所想的那般好才是。
蘇瑾寒被莊靖铖給抱走了,而屋裏也是一片沉寂。
皇上問出話之後,扭頭看了一眼,見莊靖铖已經識趣的離開了,心裏多了幾分滿意。
而蘭妃這時也勉強鎮定了下來,白著臉輕聲道:“當初臣妾落水之後檢查出有身孕了,其實並沒有小產,隻是臣妾覺得在宮中沒有了留念,所以便設計假死離宮,一切都是臣妾的罪過,請陛下降罪。”
皇上看著蘭妃一副豁出去的模樣,氣得不顧形象的翻了個白眼。
她倒是爽快,輕輕巧巧的將所有的罪責都給攬在了身上,卻也不想想,就憑借她這點能耐,這白紙一般的性子,能做到這麼天衣無縫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將她給弄走了?
說出來誰信?至少他是不相信的。
“降罪?你可知你犯的是欺君之罪?你以為是你一個人能承擔下來的?真要追究起來,那就是整個蘇家都是要被牽連下獄,你能承擔什麼?”皇上心裏惱她,步步緊逼,分毫不退。
心裏卻又酸又澀,隻覺得一顆心都被碾碎成渣,幾乎都拚湊不起來了。
她怎麼能那麼殘忍,一個沒有了留戀,就這麼輕輕巧巧的離開了。那他呢?她連他也不要了是嗎?
皇上想著,目光死死的盯在她的身上,眼中又痛又怒。
想到她竟然借著假死離開他的身邊,要和他終生老死不見,他就疼得恨不得撕了她。
蘭妃聽了皇上的話,臉色都白了,看著皇上的眼神滿是絕望。
“臣妾知道此舉荒唐,但是那種情況下臣妾也是實在沒有法子了。臣妾懷了龍種的消息一旦傳了出去,肯定會不得安寧,那些人會想盡法子要了臣妾腹中孩子的性命,臣妾不喜爭鬥,更不想孩子成為爭鬥的犧牲品,所以才出此下策,往皇上看在臣妾多年服侍,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看在孩子的份上,這件事情就此為止吧,陛下要臣妾的命隻管拿去,臣妾願以死謝罪。”
蘭妃淚如雨下,明明她不想哭,可是眼中的淚卻嘩啦嘩啦的落了下來。
皇上看得心如刀絞,伸手抹掉她的眼淚,一邊惡狠狠的命令:“不許哭,你再掉一滴淚,朕立刻讓人將蘇家全部收押。”
蘇家是蘭妃的軟肋,所以當皇上這麼說的時候,蘭妃頓時咬牙,拚命的止住眼淚。
一雙眼水汪汪的,如同雨後沾染了雨水的荷花一般清澈,看得皇上的心頓時漏跳了一拍。
然而想到她毫不猶豫的將他給舍棄了,他心裏的驚怒便又湧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