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靖铖早已經讓人備了馬,直接讓皇上和張福海隨他走。
皇上也不怕莊靖铖會害他,他這個兒子,之前沒有怎麼接觸,他或許不了解,但是接觸過後,卻是知道,他最重情,絕對不會害他。
再說了,他對皇位無意,已經打算將皇位讓給莊靖铖了,他若是這個時候再要來耍什麼小動作,明顯是得不償失的。
所以,當皇上跟著莊靖铖來到京郊的一處莊園時,眼中滿是不解。
“來這兒做什麼?”皇上翻身下馬,問道。
“帶你來,給你個驚喜。”莊靖铖說。
往裏走的時候,忽然又停下來,覺得還是要個保證比較好。
“父皇你得先答應我,不管一會兒看到了什麼,都不許找我和瑾寒的麻煩,不許追究,也不許給小鞋穿。”莊靖铖格外認真。
皇上:“……”
終究還是相信占了上風,皇上認真的點了點頭。
“好,朕答應你,不管發生什麼,朕都不追究你們的責任。”雖然他也不明白怎麼就扯上蘇瑾寒了。
所以當後來看到蘭妃和孩子的時候,他心裏那個怒啊,恨不得將莊靖铖和蘇瑾寒給扒了皮拿去煎炸炒燉算了,卻又礙於承諾隻能硬生生的忍了,悶了一肚子的氣。
莊靖铖見他答應了,嘴角閃過一絲滿意的笑容,帶著皇上進了門。
一路往裏,最後停在了一間廂房前。
門外候著的丫鬟看到莊靖铖想要行禮,卻叫他擺手給打斷了。
三人悄無聲息的往裏走。
進了屋子,便能聽到裏頭隱隱傳來的聲音了。
“你這小家夥,給為娘笑一個,乖……”
“呀,笑了笑了,真的笑了。”
清脆的聲音帶著些許虛弱和嬌軟,讓人一聽便覺得通體舒暢,而皇上聽到這帶著些許熟悉的聲音,更是渾身一震,整個人都傻了。
“夫人好福氣,小公子看著就是個聽話的。”有丫鬟笑著奉承。
夫人,小公子……
皇上感覺腦袋都要炸開了,猛然拽著莊靖铖的手,眼睛都是紅的。
莊靖铖安撫的拍了拍他的手,帶著他轉過屏風。
隻見裏間的床上正靠著床頭坐著一個婦人,麵容清麗如蓮,眼神溫婉如水,懷裏抱著個還在繈褓中的嬰兒,正輕聲細語的說著話,那樣一副猶如畫一般的場麵,瞬間就衝擊到了皇上的心裏。
他一個踉蹌險些沒站穩,手往後打,卻是不經意間將屏風都給撞倒了。
巨大的動靜嚇得孩子頓時哭了起來,蘭妃也忙朝著這邊看來,她先是看到了站在最前麵的莊靖铖,隨後目光落在了由張福海攙扶著的皇上身上。
眼神先是一驚,隨後一亂,跟著整個人都不自覺的顫抖一下,臉刷的一下白成了紙。
呢喃聲脫口而出:“陛下……”
聽著那熟悉的聲音從熟悉的人兒口中傳出,皇上幾乎熱淚盈眶。
此刻的皇上顧不上去想旁的,他隻知道,他還活著,那就夠了。
掙脫張福海的手大步上前,幾乎幾個邁步之間,他就站在了蘭妃的麵前,一聲低沉的“蘭兒”脫口而出。
蘭妃這個時候又驚又亂,她是詐死的,可是皇上這會兒卻知道了,皇上會怎麼想,會怎麼處置她?
恐懼和擔憂占了上風,蘭妃幾乎沒有多餘的精力去關注皇上眼中的深情。
怎麼辦?怎麼辦?蘭妃的腦子裏來來回回的都是這幾個字。
她不喜爭鬥,卻不代表她笨,皇上的出現意味著她之前逃離皇宮的一切都白費了。
如果皇上追究起來,那麼不管是她還是蘇瑾寒和白秋落,都會被蓋上欺君的罪名。
欺君的罪名一旦成立,那麼就不隻是她們三個人要遭難,便是整個蘇家和白秋落的家人,都是要被問罪的。
不,她怎麼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蘭妃嚇得直接抱著孩子就要跪起來請罪。
然而她的舉動讓皇上頓時皺眉,直接伸手壓住蘭妃的肩膀,冷聲道:“亂動什麼?”
雖然他還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是蘭妃的虛弱和她懷裏孩子還帶著紅潤的臉都告訴他,她剛生了孩子不久,如今正在坐月子,他怎麼能讓她亂動呢?
蘭妃被壓製了行動起不來,心裏焦急,眼淚頓時就落了下來,哭著道:“陛下,一切都是臣妾一人所為,是臣妾想出來的假死計策脫離皇宮,與旁人無關,陛下若是要追究,就追究臣妾一人之責,旁人還請陛下網開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