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城附近的山中,生長著一種竹子,很適合用來建房子。每年,除了雨季,有很多商人來到這兒收購竹子。通過穿城而過的河流運往北方,據說,北方有百萬人居住的大城市,同時,那裏物產豐富,亦有許許多多珍奇從四麵八方彙聚於此。那裏有一洲上下最盛名的道院,最高山峰,最強大的修士。那裏是所有人夢寐以求的天堂。
蘇三,一個沒有什麼理想,追求的十三歲少年。此刻,他背靠樹幹,叼著一根狗尾巴草,翹著二郎腿。怔怔出神。【o(´^`)o】
溪水有些冰冷,在日光的照耀下,向著山穀低處,像個小女孩似的,歡快地邁著步子。若是遇到什麼障礙,也乖巧繞開。一路上很是順暢,不過是多些麻煩罷了。
天空很高,不像是那年冬天,仿佛伸手就可以觸摸。摸到天空是什麼感覺,蘇三很清楚,它是涼的,沒有溫度的,有一種“死”的感覺。明明這麼美好的東西,卻是如此可怕,在他的世界,沒有人願意談論天,談論這個世界更多的秘密。人人都有一種不約而同的默契,仿佛“天空”就是每個人心中最深的疤痕,一旦觸摸,就會帶來疼痛。
南方的天空中充斥著墨色雲彩,仿佛未名天神的畫作,渲染了一邊天穹。
像是要下雨了,“我喜歡下雨。”他提起砍刀,別在腰間,沿著溪流,走下山。
很奇怪,就這樣下山了,手裏什麼也沒有。他覺得有些不妥,會挨罵的,一定會的。天色還早,不過是要下雨罷了。“我還是不下山好。”於是,他又沿著溪流上山了。空氣中全是泥土的氣味,他很不喜歡。
沿著老路,他順利地找到了這個山洞,“還是有這種氣味。”他厭惡地抹了抹鼻子,但是沒有用。他將砍刀取下,卻是用拿劍的方法去砍灌木。就是因為這,他還被鄰居家的鐵匠給嘲笑了一番,他很是不忿,這可是天生的好不好。再說,我愛怎麼拿就怎麼拿,關你什麼事。當然,這些話他是不會說出口的,因為那個鐵匠是出了名的“嘴強”,況且,他天天還去人家那兒恰飯,沒道理不對人家寬容一些。他也習慣了與世無爭,就像那條小溪一樣,多走些麻煩路也沒什麼。他從不在乎麵子之類的,他不需要。
很快,他抱著一捆樹枝回到了山洞裏。他將樹枝擺好,中間架空,再圍一圈石頭。然後開始生火,怎麼生?他不會。又沒學過,而且太麻煩,他不想學。於是他按照自己的方法來生火。先是右手握刀,輕輕地將刀鋒擱在左手掌心中,然後一劃,血液順著刀鋒向下淌出,從刀尖滴下。
最後,火就升起來了。
“啊……這,就有些麻煩了。”他撕下一段布條,纏在手上,才堪堪將血止住。這是他最後一件衣服,但是現在即將開始遠離他。他明白,他必須要勞動起來了,不然,連衣服都沒得穿。要知道,那個鐵匠可是真的能夠做出這樣的事。
他蹲在火旁邊,不禁想起了去年夏天那整日與泥土為伴的日子。
他在給鐵匠打工,報酬是飯和衣物。但是有一段日子,他沒有砍柴,於是鐵匠就拒絕給他提供衣物,布料之類的。在山旁邊生活,自然是不缺食物,但是沒有“布”可就不能生活了。時不時,他的皮膚被劃破,必須用布給包紮起來,不然,就會血流不止。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也不想知道,他隻知道,他要有錢,能穿的起衣服,就足夠了。
……
雨下得很大很大,像是黑夜提前到來一般,這場雨已經把世界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