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燕和蘇沐言的護送下,陸嬰北很快就登上了返回敬城的船隻。
看著他的身影越來越小,最後逐漸消失在水天交接處,小燕眼底情緒複雜,開口道:“這陸嬰北倒是蠻無辜的。”
她剛才對陸嬰北語氣重了些,送別他之後,心裏不禁有些後悔。
“咱們聽到的,都隻是他的一麵之辭,真相如何,現在還不知道呢。”蘇沐言提醒道,“讓我先給侯簫寫封信,讓她留意著點太守府。”
“還是小姐思慮周全!”
聽了小燕這話,清霰忍不住從暗處走出來,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黑衣服,說道:“那我的演技呢,是不是也蠻好的?那一聲低笑嚇到你沒有?”
“沒有沒有,你演技拙劣死了!”
蘇沐言含著笑意,放任他們鬥嘴,兩人一路吵回了蘇府,倒也熱鬧。
······
年關將至,南都到處都塗上了大紅的顏色,路邊也都是賣鞭炮年貨的小商販。
由於不喜歡爆竹的煙味和響聲,蘇沐言給天仙醉進足了貨後,就不想再出去了。
過年意味著大油重鹽的膳食成倍增加,因此來蘇府拿藥的病患不少,蘇沐言正好留在府裏為他們發藥,忙得腳不沾地。
馮知府的府邸裏,逢年過節比平時還忙,馮瑾蘭懶得應付那些官僚,幹脆跑出來找蘇沐言,卻沒想到她正在埋頭用紙包住草藥:“大過年的,你怎麼過得還跟個苦行僧似的。”
“疾病可不會因為過年而放過你。”蘇沐言頭也不抬地說道,“何況外麵到處在放炮,吵死了,呆在府裏正合我意。”
馮瑾蘭走過來幫她打包藥材,“你是真不想出去,還是沒心情?”
“什麼沒心情?”
“哎呀,我理解,文雍王殿下不在嘛,你肯定沒心情出去玩啦!”馮瑾蘭揶揄道,和小燕一起促狹地笑出了聲。
蘇沐言被她打趣,兩頰不由微紅,羞惱道:“你別胡說!還有你,小燕,不許笑了!”
“這有什麼的,我是為小姐感到高興呢!”小燕說,又往馮瑾蘭耳邊八卦道:“我們小姐不久前才給文雍王寄了信呢!”
“哦——原來如此,我說你怎麼沒興趣出去玩呢,原來是在等某人回信啊!”
蘇沐言使勁咳嗽兩聲,“行了行了啊,小心我告你們妄議皇親國戚!”
嘴上這麼說著,但其實她確實挺好奇謝寒鬆此刻在幹什麼。
回到從小長大的京城,跟國主謝謙在一起,想必他也不會感到寂寞吧。
——事實上,她也不算猜錯。
宮中禦花園內,天色明明晴朗,可這一小塊地方卻如同下了幾萬年的冷雨一般,空氣中仿佛結滿了潮濕的青苔,氣氛冷凝又滯重。
一個身穿朝服的大臣跪在地上,滿臉恐懼,仿佛大限將至一般連聲求饒:“殿下!殿下,看在微臣為陛下做了這麼多事的份上,求殿下饒小女一命吧!”
謝謙悠然出聲:“別拿我當擋箭牌,我這個弟弟從來就不是很在意我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