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微涼,小胖子胡哈哈樂嗬嗬地開著嶄新的哈弗H2,行駛在鄉間田野的村村通水泥路上。
車上載著兩個別有用心的乘客:一個麻坑臉,一個板寸頭。
胡哈哈今年18歲。是鳳城一個普通高級中學高三的學生。
認真地說,是他爺爺奶奶眼裏的高三學生。因為初三畢業那年,他已經瞞著爺爺奶奶輟學了。
說起來,這是一個有點兒淡淡的哀傷的故事。但現在胡哈哈的心情很好,非常好。
因為他剛剛買了輛哈弗H2,找人代辦齊了所有手續,開始了滴流打車的日子。
今天頭回上路,生意就超級好。晚上又接了個去鄉下村子的大單,而且乘客自願加錢。
四十多分鍾的行程賺的錢,比他之前在火鍋店端兩天的盤子還多。
美好生活就要從滴流打車開始。
同是年輕人。胡哈哈一路與他倆說說笑笑,氣氛融洽得不要不要滴。
在他們的指點下,車子下了村村通水泥路,駛往緊鄰河邊的一條小道。胡哈哈皺了皺眉,這是條偏僻的土路。
車燈的光芒照向遠方,淹沒在無邊的黑暗裏。除了樹影明滅,鬼影都不見一個。
坐在副駕駛位的板寸頭男子發覺了胡哈哈的異樣,笑著拍了下他的肩膀:“別緊張,馬上就到了。停車,我撒泡尿先。”
要出事兒?不會這麼倒黴吧?胡哈哈狐疑地停了車。
“我,不緊張,看倆大哥長得也不像劫匪哈。”胡哈哈敷衍著,盤算著待這倆貨下車,開起來就跑,別的就管不了那麼多了。
板寸頭樂了,誰特碼的規定了劫匪長什麼樣。
“你別動!”
坐在胡哈哈身後的麻坑臉從衣服裏抽出一把鐮刀,摟在了胡哈哈的脖子上。
胡哈哈感覺脖子下麵一涼,渾身一個激靈:“什麼玩意兒?”
“刀。”板寸頭肯定地回答。他笑吟吟地看著胡哈哈,“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胡哈哈雖然長得高大,但看起來總是一張孩子臉。板寸頭向來以文化人自居,覺得自己好歹是個讀書人,不能以大欺小,得優雅地搶劫。
“刀是什麼刀?”胡哈哈配合著板寸頭貧了一句,最好能糊弄過去,打消這倆貨的搶劫念頭。
“一把殺豬刀。”麻坑臉有點兒上火,特碼的刀都架在脖子上了你還管它什麼刀。
他沒有板寸頭讀書多。所以他和板寸頭不同。他覺得怎麼爽快怎麼來。
他輕輕劃拉著鐮刀,想要劃拉出胡哈哈的恐懼來。要不然就算搶劫成功了,也沒有一點兒成就感。
胡哈哈脖子癢癢的,因為他生來沒有疼痛感。他目視前方,繼續糊弄:“我賭你的刀裏沒有子彈。哈哈,快下去撒尿吧。”
這畫風不對啊,板寸頭心說你特碼的不應該尊重一下老子的職業嗎?老子是劫匪。你特碼的現在不應該哆嗦哆嗦嗎?
他哪裏知道,胡哈哈五行缺金,七情缺恐。從小大條,感覺不到恐懼,也感覺不到疼痛。
更主要的是板寸頭自己,鬼使神差地把節奏帶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