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潺流。
少年爬出湍急的河流,手裏抓著穿著幾條魚的木杆。
他嘴裏小聲說著。
“四條魚,今天中午倒是夠了,晚上再看看弄什麼回去給阿爹他們吃。”少年笑著,一手拿起木杆,往樹林中走去。
少年的腳步很沉,就像是練武多年的武徒。
但他不是,不,並不是絕對的不是,若問少年為何會走出這種步法,連他自己都解釋不清,這種步法似乎印化於他的起始記憶之中。
如果實在要知道,或許,隻有神可以解惑。
不過也不需要糾結這個,少年是這麼想的,與其糾結怎麼來的力量,還不如思考這種力量在此界能給自己帶來怎麼樣的收益,這,便夠了。
少年停在一大樹前,身形保持靜止。
僅三步之距,一個遠超於普通獸爪印的腳掌交替排列。
少年的眼中閃過欣喜。
今晚的晚飯,可以提前準備了。
少年慢慢後退,赤足踩在枯葉上,竟隻帶出細微如蟬鳴的聲音,聲音與樹林蟲鳴所交替,聽不出有變化。
一側樹蔭之下,低沉獸吼連連。
純黑毛發在樹蔭下漸漸隱去,獸首伏在黃爪之上,鼻息低沉。
少年趴在樹幹上,手裏已不是利尖木棍,取而代之的,是一柄精鐵而製的鐵槍。
他沒有注意到,離他三棵樹木之遙的樹冠中,一雙眼睛也在盯著那頭瞌睡的巨獸。
兩人皆未留意到對方的存在,那頭巨獸完全將視線吸引。
少年右肩骨筋突然繃緊,右手的鐵槍牢牢握緊,手如弓,槍如箭,隻需不消兩息,鐵槍便會貫穿那頭巨獸。
事實也的確如此,兩息過後,鐵槍完美的從巨獸頭部貫穿至腹部。
但多了一個,一個人,墨發飄飄,眼睛帶著驚懼以及死氣。
她手中的斷刃被長槍所衝折,槍尖破開她腹間,將她與巨獸釘在一起。
少年突兀怒吼,不是因為巨獸,而是為她,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那明明是一個陌生人,但他無端的心痛,就像是什麼重要的東西突然離他遠去。
少年奔跑,但四周突兀黯淡模糊,所有的就像是鏡花水月,重生,而又泯滅。
四周徹底黑暗。
不知何處,一條消息記錄。
胤煌,未知年代,治愈受阻,下一地點,未知年代。
胤煌於沉睡中蘇醒。
一道人影突兀出現在身側,本能的,胤煌肩側肌肉神經全部啟用。
“令子報,破山行已進界山腳,軍集界山之針葉森,並未發現敵軍蹤跡,軍師將計半時辰後讓軍突進至半山腰,請指示!”人影單膝跪下。
此刻夜深,營帳之內隻有兩盞燭火搖搖欲墜,燭光閃耀,照著報令的人臉,忽暗忽明。
胤煌有種奇怪的感覺,這張臉,他似乎見過。
但轉瞬又將這種想法扔出腦海,自己作為主將,手下兵有印象自然是正常的。
“許。”胤煌回道。
報令出門。
胤煌起身,他望著四周,這不應該是一個主將會有的表現,諸如重要之時竟然入睡,對周圍環境有有一種莫名的陌生感。
胤煌甩甩頭,將這種感覺從腦海中甩去。
他走出營帳,極為靜謐。
但腦海中卻有各個兵士的位置?
他突然一愣,為什麼,何來的疑惑…
無礙,莫非最近睡眠的問題影響了我的判斷?無礙,先集中精神解決此下罷。
他走回營帳。
營帳內部中沙盤側將位,首主將位。
胤煌走至沙盤前,其上,將本次所要前往及其附近的位置所有地形全部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