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好冷!

怎麼回事?暖氣壞了嗎?

不對,怎麼這麼黑呀!我怎麼睡著了?

瞿飛緩慢的睜開雙眼,

這?這是哪裏?艱難的仰起頭,一個三角式的屋頂,幾根稀疏的檁條和一根彎曲的大梁,那蓬在屋檁上的,分明就是詩聖杜甫最為推崇的世上第一建材——茅草。

仔細數了數,就在這麵積不到十五平的屋頂上,竟然有十七個洞洞,直接可以透過洞洞看到外麵的藍天。

茅草屋?破爛的茅草屋?不對,好似想起了什麼,一個激靈瞬間起身,但是隨即眼中一黑,又立即向後倒了下去,後腦勺再一次磕在了牆上,剛清醒不足五分鍾的瞿飛,又一次暈了過去。

這一次好像他的腦子裏多了些東西,一些碎片,或者叫做記憶碎片,一個孱弱的身影,隻有十幾歲的樣子,麵色饑黃,但是卻透著一股堅毅和不屈。

仿佛是看到了自己一樣,那身影對著自己會心一笑,然後慢慢化作了漫天的碎片,直到消失看不見。

瞿飛想叫一聲,但是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感覺到一個又一個碎片向著自己的腦袋打了過來,而自己又像是一個木偶一樣,完全失去了自主活動能力,隻能被動的接受。

一個約莫三十多歲,麵容滄桑的身影,這是誰?瞿望,一個老農民,感覺自己好像非常熟悉一樣,看來這就是那個身影的父親了吧。

一本書頁破皺發黃的繁體手抄版《論語》,還有瞿望的一句話:你好好識字念書就行,其他的,爹來辦!

一個個記憶碎片打在瞿飛身上,他好像走過了一個少年的一生,這個少年也是叫瞿飛,十四歲。

他的父親瞿望是一個普通的農民,帶著十歲的兒子瞿飛兩人相依為命。

當了一輩子的農民瞿望心中明白,自己糊塗一生,不能讓兒子也跟著自己糊塗,舍了自己全部的錢(二兩銀子),跟一個落魄書生換來了一本殘破書卷,自此回家什麼也不讓兒子做,隻管識字念書。

兒子瞿飛倒也聽話,跟一名遊方道人學了幾天識字,倒也可以將這本論語誦讀下來,如此,整整三年時間,他就讀了這一本書,也不知道自己讀了多少遍了。

天有不幸,去年自己的老父親瞿望,突然病倒,按照大夫的話說就是,積勞成疾,時日無多了。

臨走之時,瞿望看著自己的兒子,那是一種複雜到難以解說的眼神,有欣慰,有希望,有擔心,有不舍……

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在鄉鄰的幫助下葬了自己的父親。

家中已無餘糧,無奈隻好進山學習打獵采集野果為生。

讀了三年論語的書生,不知道學問有多少深淺,卻養了一身硬骨頭,‘寧死不接受別人的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