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血色華北-第一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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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度:5000米。
這不是一個安全的高度,尤其是在1937年深秋。這一天,中國華北的廣大區域,猛烈的炮火像除夕的煙花一樣燦爛,整個華北都在顫抖,都在血肉橫飛。
肖烈安靜地坐著,軍機不時有劇烈的顛簸,那種震顫從身外傳到心髒,最後和心髒的跳動渾為一體。肖烈知道,這是臨戰前的緊張,雖然他們離戰場還有相當的距離。他的對麵,兩名全副武裝的德國軍官卻自得其樂,渾然沒有戰爭的緊張感。這兩位是德國軍事顧問團的成員,約納期少校,漢斯少校和一名中國副官,他們還帶著一部電台。此刻,漢斯少校和副官手上拿著罐裝啤酒,一邊喝酒一邊興奮地用德語聊著什麼,似乎他們並不是去血肉橫飛的戰場,而是在赴一個有趣的宴會。約納斯少校沒有參加他們的討論,而是一隻手夾著粗大的雪茄,從飛機的窗舷向下俯瞰,醉心於機翼下迷人的景色。
他們的打扮有些可笑,傘兵的裝備讓他們的體型變得雍腫。肖烈的打扮和他們基本一致,傘兵所需要裝備的一切都裝備了,降落傘、自衛手槍、指南針、瑞士匕首……。飛機邊上,槍架上還放著一排毛瑟槍,藍幽幽地發著光,這是他們的武器。這一切都非常必要,這是戰爭。戰爭期間,即使飛在天上,也不安全。
飛機舷窗外,太陽光有些眩目。肖烈看著機翼下仿佛盆景似的山川,陷入了沉思。
兩個小時前,他們還在德國軍事顧問團的辦公室裏。那是一棟牢固的,有著歐洲特色的建築。正麵牆上,綠色的帷幕下掛著寬大的晉冀豫敵我態勢圖。地圖上用紅藍箭頭標注著敵我雙方的進攻和防守態勢。一位頭發花白的德國將軍手裏拿著粗大的雪茄煙,正坐在寬大的辦公桌上簽閱文件。他叫亞力山大·馮·法肯豪森,德國軍事顧問團最高首長,雖然年齡不是很大,但年輕人們都喜歡叫他“老頭”。
幾個年輕的德國和中國軍人圍著一個沙盤地圖研究著什麼。這幾個年輕的德中兩國軍人中,有肖烈。
一個女軍人走了進來,後麵跟著三位德國軍人:“將軍,約納斯少校他們來了。”
將軍抬起頭來,接著熱情地站了起來,向兩位中年軍人和年輕的副官伸出了手:“哦,少校先生,歡迎你。”
約納斯三人立正敬禮:“將軍,我們沒有來遲吧。”
將軍::“哦,沒有沒有,你們來得正好。”將軍從壁櫥裏拿出一瓶紅酒,給自己的高腳杯倒了一杯,向約納斯等人舉了一下杯子:“來一杯,孩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