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活下去有什麼意義,陪著那個自己看著都惡心的鬼子軍官?真如人家安排的那樣,為那個畜生生個一男半女,然後在人前受人尊敬,人後遭人唾罵的日子裏過完後半輩子?大丫頭覺得與其這樣,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死簡單,可是讓她放不下的事太多了,那個失去蹤跡,不過可能還活著的,鹵莽的跟頭小驢一樣的弟弟,身邊的妹妹,還有……。
大丫頭想到了逃走,可是逃到哪裏去,天下雖然大,可是卻容不下她孤孤單單一個女孩子,更何況,這個所謂三大爺看來手眼通天,自己真要逃的話,估計不出一天半天,就會被他們再抓回去。
關進監獄那生不如死的經曆,讓大丫頭不寒而栗,如果讓她回去,她寧願去死。
木桶裏的水逐漸變的冰冷,連帶著將大丫頭腦子裏一直猶豫不覺的念頭凝固下來,一直在身上搓揉著的手不知不覺的越加用力,仿佛為了替她下決心一樣,將身上揉的通紅。
眼前似乎隻有這一條路可走了,至少在大丫頭看來,她沒別的選擇,相比一頭撞死,相比陪著畜生,大丫頭覺得,至少這條路好過天堂。
決心一定下了,就仿佛鋼鑄鐵澆一般不能動搖,大丫頭想到這裏,匆忙的爬出水桶,拉著二丫跑到堂屋準備起來。
大伯許諾的老媽等人還沒過來,正是個好機會,匆匆的梳洗打扮一番後,大丫帶著二丫小心的推開院門,四下張望了一眼後,快步跑出小院。
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街上閑逛著,雖然響晴薄日,但是眾人都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仿佛誰欠了他們幾千吊錢一般。對於驚慌跑來的姐妹倆,眾人也沒閑心看上一眼。
走在狹窄的馬路上,大丫頭慌張的私下踅摸了好半天,大略的辨了一下方向,隨後順著來路匆匆向前跑去,一邊跑,一邊四下尋找著,並最終在一處外表華麗的有點過頭的院落前停下腳步。
雖然是臨街的房子,大白天的門卻關著,可一股股刺鼻的香氣卻順著門縫飄出來,頂著鼻眼往裏鑽。
“群芳苑!”看著頭頂通紅牌匾上那幾個鮮明的大字,大丫頭沉了沉突突跳著的心,用力扣響門環。
“誰啊,大白天就想來玩,心可夠盛的,”門內,一個輕佻的聲音在聲音響起許久後才不耐煩的應和著。
伴隨著門吱呀一聲被打開,守門的龜公揉著眼睛看向門外,可當看到門口站的不是那些熟客,而是兩個俊俏的大姑娘時,他的睡意立刻被拋到九霄雲外。
“這為大嫂子,咱們這裏不留客的,您要是想找人,恐怕找錯了地方。”看著對方眉宇中掛著的潑辣,龜公陪著小心說道,對於這些找上門來的奶奶太太們,龜公向來是不敢得罪的,先別說能進的起窯子的都是縣裏的大頭小腦,單單就說她們的太太也都是不鬧破天絕不甘休的主兒,對這些憋著氣的娘們,龜公知道,一個陪的不好,嘴巴打到自己臉上事小,以後自己能不能吃這碗可都成問題了。
“我找你們這裏的掌櫃!”大丫頭四下看了看,邁步走進來道。
“掌櫃?”雖然知道叫老鴇有點不雅,但是龜公卻從來沒聽有人叫老鴇掌櫃的。
“恩,恩,這個,她人在屋裏頭,不知道姑娘有什麼事?”龜公看著眼前個伶伶俐俐的姑娘,越發擔心起來。
“沒事,我要賣身!”大丫頭看了看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這個猥瑣男人,平靜的說道。
“姑,姑娘,你說什麼?”龜公自問看過不少被推進火坑的,可是卻從來沒看過自己往火坑裏跳的,所以聽到大丫頭的話,他不敢相信的詢問道。
“本姑娘要賣身!”大丫頭轉頭對對方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