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是禮儀之邦,我覺得,禮貌與相互尊重是人與人交往的首要條件,可是,沒想到在中國,我發現這想法原來是錯誤的。”椿裕二微微一笑,開口諷刺道,眼前這個掌櫃的臉形輪廓,看起來很象在村子裏殺掉的那個老太太,中國人裏,總會有一些死硬骨頭的家夥,顯然,這個人不但繼承了那個老人的外貌,也繼承了她的秉性。
“放你娘了個屁,我們的禮儀隻對哥們兒,不對你們鬼子,你們要講禮儀,讓你們這些王八操的兵都滾犢子。”還沒等小榆說話,站在身邊的老二就破口大罵道。
“先生激動了,我作為一個商人,對戰爭有自己的看法,不過,我無法左右戰爭,所以,我覺得現在還是談回我們的問題比較好。我這次與劉先生來,是希望能贖回你們劫走的貨物,就是那幾車豬鬃。這批貨是我的一個商業夥伴訂購的,非常著急,如果失信於對方,以後生意會很難維持,所以還請大掌櫃高抬貴手。”椿裕二驚訝的看了老二一眼,話題一轉,說出自己此行的借口。
“贖?好啊,有錢賺肯定不是壞事,既然你說了, 那我也不為難你,隻要你出的起價錢,東西當然可以拉走。”看著向對方囂張的顯露著胸肌的老二,小榆擺手製止了一下,轉而嘿嘿笑了笑說道。
“錢不是問題,這個好說。”聽到大掌櫃的話,椿裕二爽快的點了點頭,打開帶來的皮包,從裏麵拿出幾疊整齊的鈔票來。
“這裏是五萬圓,足足高出豬鬃市麵價格兩倍,希望大掌櫃滿意!”椿裕二隨手將鈔票遞給身邊站著的一名土匪,後者立刻將之送到小榆手裏。
“娘的,錢真他媽的是個好東西啊,不過我就奇怪了,那個什麼邊的,你說說,我們當初用的那銀圓多好,敲打著叮當做響,放在手裏沉甸甸的讓人放心,怎麼你們他媽的一進街,都改成著輕飄飄,半點屁都不值當的擦屁股紙了呢?往好說,叫什麼鈔票,往不好說,你們他媽的隨便畫上幾道,就能拿到大街上換東西, 這上哪說理去?”小榆掂量著手中簇新的鈔票感歎道。
“放心,大掌櫃,這個在滿洲國內都是通用的,無論您是購買東西,還是支付款項,他們都必須無條件收下。”椿裕二淡淡一笑,出言安慰道,此刻他心裏有一種極迫切的想法,就是想當麵告訴小榆等人,當初他們的親人就是死在自己的刀下,這種欲望幾乎讓椿裕二為之著迷,他需要強自忍耐,才能壓抑住這個多少有點荒謬的念頭。
“那是當然了,你們手裏有槍,不聽你們的就沒命了, 哪個敢不收,就是國事犯,我他娘的沒別的愛好,就喜歡吃兩口大饅頭,可是你們小鬼子進來後,好好的饅頭不讓吃,吃口細糧叫什麼經濟犯,還要蹲笆籬子。我操您娘的小鬼子,我真恨你們恨的牙癢癢啊。”小榆看著一臉得意的椿裕二,生氣的一把將鈔票扔在地上。
“雖然我知道我們之間還有很多矛盾和隔膜,不過,我還是真誠的希望大掌櫃您能好好考慮一下。”椿裕二看也沒看散落一地的鈔票,繼續說道。
“考慮你娘個糞,告訴你,想要那些東西容易,五萬個現大洋,一個子也別少,少了你就別來了。”小榆不耐煩的擺手製止對方,隨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