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會把希望寄托在警察身上,馬家不過是報著不牽扯官司的想法,才知會警察一聲。對於這些深仇大恨,唯一能解決的辦法就是找土匪。
“怎麼了?死人了?”人群被撥開,一個女人大咧咧的走進馬家大門,懶散的掃了一下四周後詢問道,語調中竟帶著一絲北方不多見的吳儂軟語口音。
“你想找死是不是?我爹死了,我家可還沒絕戶。”老馬家兒子看著對方囂張的樣子,憤起質問道。
“吵吵什麼啊,還嫌死的不夠多是不是?我不過是來打聽打聽這群土匪的下落,你們咋呼咋呼的幹什麼玩意?”女子大步上前,針鋒相對的大喊道,剛剛語氣中的溫柔瞬間被北方的豪爽所替代,口中純正的東北話,聽著與本地人竟然絲毫不差。
“臭娘們,你……”馬家兒子對女人從不手軟,見對方衝來,舉手要打,可是當看到對方扯開的外衣後,停留在半空中的手卻怎麼也落不下去了。
一把白色勃郎寧手槍別在女子纖細的腰間,外衣內側,還掛著三個和日本軍人身上別無二致的鐵地瓜。
“帶頭的是不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小子?”女子看著對方的表情,滿意的笑了笑,再次詢問道。
馬家兒子木然的點了點頭。
“他們一共多少人?”女子饒過馬家兒子,走到已經被抬到門板上的馬地主屍體旁,掀開被子嫌惡的看了一眼後,轉頭詢問道。
“一共能有二十來人。”三姨太膽怯的看了眼前這個女人一眼,小聲說道。
“哦,都有槍嗎?”女人再次掀開被子,摸了摸馬地主脖子上的青紫淤痕,繞回到馬家兒子麵前,平靜的問道。
“火銃都算上,能有五六條槍,領頭那小子手裏兩把盒子炮。我爹就是被他們打死的。”馬家兒子膽怯的縮了縮身子,低聲說道。
“你爹是被掐死的,什麼打死的,看你那白癡樣,估計就靠女人維持你那點自尊了吧?我看你還是把你爹好好葬了,然後把家產一分,找個地方好好過過你的小日子,別整天張張羅羅的。女人一邊說著,一邊係上一扣,轉身撥開人群走出大門,門外,在眾人好奇目光注視下,女子跳上馬,飛快的向前衝去。
接二連三的狀況,讓老馬家再次混亂起來,雖然馬家兒子仍然張羅著要報仇,可是當提到錢的問題時,各房卻紛紛表現出了回避的態度,無奈下,眾人隻能先張羅著把馬家老爺扔進墳墓,才轉頭專心的計算起家產問題,至於報仇,除了偶爾在嘴裏掛著表表孝心外,似乎再無人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