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朱百團心裏是想當當“大學生”的癮,“大學生”在他心裏可是個神聖的“稱號”,在他們老家,誰家要是出了個大學生,別人會說他們的祖墳冒了青煙,好比以前中了進士。至於那些幫派,朱百團已試出他們的根底,引用老毛的名言:帝國主義都是紙老虎嘛!
閻城壕察言觀色,很會討好人。朱百團來到美國有兩大嗜好,一是和小龍對練,二是吃。閻城壕買來了各種水果,蘋果、桔子、芒果、香蕉、西瓜。朱百團敞開肚子吃,他實在想不通,萬惡的資本主義美帝國怎麼會把冬天才能吃到的蘋果和夏天才能吃到的西瓜同時弄到一起。
一連五天,朱百團學的有模有樣,除了一身的土氣,閻城壕自認為問題不大,因為他上的學校是個國際大學,30%的學生來自與美國交好的國家、地區,60%的學生來自本國49個州,10%的學生是本州的,語言繁雜、風俗各異,最有利的條件是自己的專業才開學,同學之間互不熟悉,於是擺了個家庭酒會,準備開溜。喝酒時,閻城壕想起朱百團沒有衣服,把自己的衣服給他留了一堆,可朱百團腳下蹬著皮鞋、身上穿上西裝後渾身不自在,閻城壕和玫瑰看的直搖頭:土包子就是土啊!
閻城壕擬定晚上走,小龍到外麵聯係車輛,朱百團在屋裏等待。小龍左等不來、右等不來,閻城壕和玫瑰興致起來,關上房門大搞“人類原始動作”。他倆太放蕩了,天天如此,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隻要心情好,便嘿咻嘿咻戰個沒完。朱百團恨的牙癢癢,資本主義美帝國的道德風化太敗壞鳥,放在俺們老家早他媽的關進牛棚嘍。
嘭、嘭、嘭,小龍有力的敲門聲打斷了朱百團的回憶,臥室內的閻城壕、玫瑰衣服穿的歪歪扭扭提著皮箱哼哼唧唧出來。
小龍接過玫瑰的皮箱走在前麵,閻城壕和朱百團擁抱作別,玫瑰熱辣的想和朱百團擁抱,朱百團倒蹦三步躲開了,送兩人走出大門,嘴裏吐出四個字:“奸夫淫婦!”
第二天,小龍和朱百團合騎閻城壕留下的一輛自行車上學。一路上,朱百團主騎摔了四跤,仍不罷休。他對自行車太喜歡了,曾經在牛司令家練過二八加重,以為是世界上最好騎的自行車,來到美國才發現自行車不止二八加重這一種,有好些更輕巧的車型。如今閻城壕把二六型自行車送給了自己,不騎白不騎,技術老差,總是摔跤。摔了三跤後,小龍幹脆在地下跑,不坐車了。
快到學校門口,朱百團掏出一張白色的止疼貼粘到腮幫子上,和小龍說聲“再見”,騎上車趕赴目的地---藝術學院。
來到正門口,一個乞丐站在路旁拉著小提琴,腳下破塑料碗裏放著稀稀拉拉的硬幣。
朱百團刹住車,咕噥了一句:“奶奶的,美帝國真會糟踐二胡,橫著拉。”摸出50美分硬幣扔到塑料碗裏。乞丐的小提琴立刻變的歡快起來,笑嘻嘻的朝著朱百團眨眼,表示感謝。
朱百團吹著口哨“解放區的天是明朗的天”騎向大門。
突突突突----一陣巨大的摩托聲從後撞來,朱百團聽著聲音不照號,雙手捏閘、腳踩踏板,拎起車頭來個金雞獨立,自行車直挺挺站起來,朱百團猛打車頭,自行車噌噌噌連轉兩圈,朱百團再較勁,自行車整體彈起,跳到旁邊的人行道上。
呼---一輛二輪摩托車從身邊呼嘯而過,吱---急刹車,摩托車衝出三四米停下來。
朱百團看著摩托留在馬路上的黑黑的車印,火騰的燒起來,剛想罵,車手摘下頭盔,卻是日本人春子。朱百團看著春子,火嗖的沒影了,雖然她是個日本鬼子,但好男不跟女鬥,男人嘛應該和日本男人單挑,而且自己實打實親過她,不好意思發飆。
春子正要說話,一輛紅色跑車奔馳而來,嘎吱,橫在兩人中間,車手是一個金發飄飄的美女,摘下墨鏡,說道:“城壕閻,跟我走!”
朱百團對金發美女的印象很深,因為她是閻城壕的班長耶利婭,照片看過好幾千遍了,真人出現在眼前、比照片上更美。
耶利婭看都沒看春子,發動汽車,汽車緩緩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