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天,別亂來!”楊葉在我身後低聲警告,他有點知道我要幹什麼。
他看我沒有理會,“讓他們找工兵來排雷。”
“時間不夠,看看雷區,至少一百五十米長。誰知道越南人還有什麼埋伏?”我搖搖頭,麻子排長也看到這點,所以讓人去闖雷區,拋開感情因素,這絕對是最快的排雷途徑。
很快四個新兵帶來了十四個俘虜,其中還有兩個女兵,黑不溜秋,瘦瘦的身材,不是一頭長發,還很難認出是女人。他們歪歪曲曲的排成一隊,女的站在最後。我拔出匕首,惡狠狠的走到最前麵的越南人,這是一個四十多歲的黑瘦漢子,看我持刀走來,神態平靜沒有絲毫的恐懼,毫無疑問他是個見識過風雨的男人,越南幾十年的戰爭可能讓他早已經接受橫屍沙場的命運。我看他一眼,已經曉得他不是能被嚇唬住的。果然當我霍然高舉匕首,他並沒有任何躲閃,平靜的看著前方。
我割開他手上的繩子,指著河床,示意他跳下去。他看了一眼我軍剛剛被地雷炸死的士兵屍體,似乎知道我的意圖,站著沒有動。我沒有時間談心,一腳將他踢下河床,等他站起來,我打了一個五發點射在他腳下,讓他向雷區深處走。
越南人還是毫無懼怕的看著我的槍口,大聲說了句越南話。雖然知道會發生什麼,我還是有一瞬間的猶豫。我快速掃視其他人,大家在期待的看著我,仿佛他們都被催眠了,等待某種不尋常的事情發生。麻臉排長也神情不定的站在一邊,他手槍已經放回去,注視我的目光卻沒有多少友好。我扣動扳機,越南人睜著眼睛倒在自己的血泊中。估計現場沒有人相信我會真的開槍,畢竟槍殺俘虜多少有些麻煩。盡管連我都有些驚訝自己的行為,可滿意看到那些不在乎的越南俘虜們開始流露出恐懼表情。
萬事開頭難,我沒有停頓,來到第二個越南人麵前,割斷繩子,扭頭示意他跳下去。不願意被我踢下去,他服從命令,在雷區裏走了十五米,踩中地雷身死。第三個越南人成績好些,跑到二十米遠的距離才去見他們的神靈。第四個越南人是個倒黴鬼,沒有走到十米遠就被炸上了天。看來越南人埋設的雷區針紮不進。
麻子排長顫聲叫嚷,“你違反紀律,虐待俘虜,犯了戰爭罪行,等著上軍事法庭吧!”
我呸的吐了一口,毫不在意地說道,“操,上軍事法庭?老子也要能活著回去才有機會!照你他媽的這麼亂指揮,我們所有人都要死在越南。我這人不太聰明,麻煩你告訴我一下,你和越南人講究政策,自己人講究紀律,你到底是哪個國家的排長?你不是越南人的內奸吧?”
麻子排長讓我噎得說不出話來,又知道我不是開玩笑,明智的扭過頭去。
當我走到第五個越南人麵前,他突然跪了下來,用流利的漢語說道,“不要殺我,我告訴你們怎麼繞過雷區!不,我來給你們帶路。”
一個越南俘虜突然從隊伍後麵跑上來,用力的毆打跪著的通敵分子,嘴裏詛咒著。我不需要翻譯,也明白對方不喜歡自己人棄暗投明的背叛行為。可惜他膽子實在太大,我抬手一槍把這個勇士打倒,又在頭上補了一槍。不知道如何得形容,我殺越南人已經沒有感覺。我拉起跪著的越南人,讓他繼續說。
他招供說,越南人有一個加強連守衛這個村子,整個河道都布滿了地雷,對岸看似密不透風的村林有條小路可以走到上遊,那裏有座小石橋能夠過河,然後繞路到村子的後麵。
我問越南人從哪兒學到的中國話,他說媽媽是華人,越南人排華,他早就不滿,願意和我們一起來打越南人。
想不到會遇到個臨陣起義的百分之五十血統的越南華僑,我個人倒是相信他的話,想嚐試一下。可是他說慌的話,跟著他去走小路的人就未必能活下來。我抽出手槍,拿下彈夾,隻留槍膛一顆子彈,讓他殺掉下一個越南俘虜,以前胡子考驗入夥新人的投名狀的手段讓我活學活用。
華僑倒是個手狠的家夥,毫不猶豫的對著以前的戰友扣動扳機,中彈的越南人滿臉憤怒的看著他倒下,其他的越南俘虜同樣眼中冒火,恨不得撕碎了他。我向他們舞動一下手裏的衝鋒槍,警告他們亂動的後果。
此時一個通信兵氣喘籲籲跑過來說,“排長,團部通知,原定支援的坦克部隊臨時改變路線,我們今天得不到炮火支援,正麵強攻還沒有收獲,團長問你能不能從這裏找到突破口?”
所有人都看著麻子排長,他張張口,沒有說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