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鐵軍站起來,“擅離職守,去當衝鋒戰士。給我什麼處分我都誠心誠意地接受。”
曲嘯海伸手示意鐵軍坐下,嘴裏問道:“聽說鐵軍在衝鋒的時候,還有人在後麵大加讚賞,這個人是誰呀?”
曲嘯海兩眼直視曾豹,曾豹卻悶頭抽煙,一聲不吭,裝作沒事人兒。
“問你哪?”曲嘯海目光如炬。
“我?”曾豹抬起頭,“吃驚”地說道:“有這事兒?我怎麼不知道?這人是誰呀?可得嚴肅地批評批評才行。”
“你這抓不著手腕兒,就打死不認賬的臭毛病啥時候才能改一改,啊?周誌東犧牲才幾天,忘啦?”
“這是說我哪?”曾豹“委屈”地說道:“我能幹出那事兒?這一定是誤會了,肯定是誰把張家的禮帽亂扣到李家的孩子頭上了。唉,老周,老周。政委你不提還好,一提起他,我這心裏······”
“你還沒忘周誌東?——沒有真憑實據你是死活不認賬,好,這事兒我先給你記著。現在我說一下剛才講的那個附帶說明,就是關於槍斃顧也雄的決定,這是一個艱難的、痛苦的抉擇。都知道,顧也雄是一個悍將,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幹才,在分區所有偵察隊長中,他是一流的,這是他實實在在地幹出來的,也是大家公認的。他為獨立支隊的創建和發展立下了汗馬功勞,死在他手下的鬼子、漢奸可能連他自己都數不過來有多少,這些功勳是我們不會、也不能忘記的。”
說到這兒,曲嘨海極為惋惜地停下了話語,沉默之後又接著說道:“但是,他所犯的罪也是不可饒恕的。當前,抗日戰爭剛剛勝利,國民黨的各種潛伏人員紛紛從地下冒出來,成立各種名堂的政府組織,甚至一些漢奸地痞也打著國民政府的旗號,魚肉地方,這些人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向共產黨臉上抹黑,這個問題先放一下,我等一會兒再細講。”
他將手裏的煙頭丟掉,又換了一支:“大家都知道,戰爭年代我們有四個槍斃,背後打黑槍的槍斃;強奸婦女的就地公審就地槍斃;投敵的槍斃;帶槍開小差的槍斃。現在抗戰是勝利了,難道因為抗戰勝利了,我們就要把戰爭中的好東西都摒棄?同時,戰爭結束了嗎?國民黨在在抗戰期間名義上是和我們合作了,可實際上國共之間起的摩擦少嗎?在這裏,我就不用再給大家舉例子了吧?顧也雄的行為不僅僅是他個人犯罪,而且是瞪著眼睛向人家手裏塞把柄,如果我們不從重從快地處理顧也雄,用不上十天,這方圓幾百裏地,就會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傳萬,我們就會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妖魔化,描成比妖魔鬼怪還妖魔鬼怪。”
他將手裏的煙點上:“我們從你們給分區的電報中,也看出了你們也同樣擔心這個問題。從感情上講,誰也不願意這麼做,但又不能不這麼做,這是我們黨的政策,軍隊鐵的紀律,紀律是鐵的。所以說,分區黨委作出這個決定也是艱難的選擇,並不比你們輕鬆多少。因而,這個決定是理智的、正確的。作出這個決定的當天晚上,趙司令員一夜沒合眼,他嘴裏不時地念叨顧也雄,顧也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