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你可是政委呀。”曾豹叫屈道：“這話兒要是從別人嘴裏說出來我不在在乎，從你曲政委嘴裏出來，那可不一樣了，我可真的就成了妖魔鬼怪了。”
“你啥時候在乎過別人怎麼說你？”
“唉，哪廟沒屈死鬼，啊？一朝濕了腳，終身鞋不幹呀。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兒，到現在還揪著小辮子不放哪？想當初，獨立遊擊大隊剛成立的時候，聽著挺響，是個大隊，實際上就十幾個人，四、五枝破槍，甭說跟小鬼子幹了，就是遇上一個排的偽軍，比劃起來咱也不是人家的個兒。誰不想打勝仗？想打，想打勝仗手裏就得有家夥呀，人家鬼子、偽軍又不白給，我不上你那兒劃拉，上哪兒劃拉去？明說、明要，你們也不給，我不厚著臉兒，拐點彎兒能成事？”
“你那叫拐點兒彎兒？”
“哎，曲政委，你還真的別冤枉我。今年我要是不大出血一把，分區那直屬團能出的了門？黃副司令員那個團長怎麼兼？”
“嗯，說的還倒真是。你給的那些家夥呀，別說直屬團了，就連老一團、老二團都跟著沾光，這次收複各地，不少據點的鬼子、偽軍不向咱們投降，咱們的戰士把輕、重家夥一亮，多數據點的鬼子、偽軍就乖乖地放下了武器。”
“曲政委，有兩件事情要請示一下。”鐵軍的表情嚴肅起來：“鬼子投降了，我們接收了一大批投誠的偽軍，這些人，成分複雜，什麼樣的都有。一部分家離的近的，不願意當兵，就發給他們路費遣散回去了；還有一部分人，他們因各種原因不能或不願意離開部隊的，我們支隊黨委研究了一下，認為如果把這些人遣散到社會上，將會給社會產生負麵作用、甚至是貽害社會，便就都留下了。這裏就產生了一個問題，我們的幹部太少了，軍事的、政治方麵的都缺，現在急需一批軍政幹部補充進來。去管理、帶好這些人。”
“甭說這些沒用的。”曾豹接過話頭，說道：“發了那麼多封電報，都沒有回音，這不是小禿頭腦袋上的虱子——明擺著的嗎？信不信？我就說分區不會給咱們派幹部，所有問題還是得我們自己個兒解決，不信？不信我就跟你打個賭，分區要是能給咱們派幹部來，我立馬在這兒倒走三圈子。”
“你呀，你這激人的手法也太低能了。”曲嘯海看了一眼曾豹，說道：“我看你就倒走三圈子給我看看。你怎麼知道分區就一定不會派幹部來？”
曲政委將手裏的煙頭向地上一扔，向門外喊道：“竇剛。”
“到！”
聲音宏亮，聲到人到。
竇剛，從戰俘營裏營救出來時，皮包骨頭，骨瘦如柴，那時的他，看上去有近五十的光景。現在，經過幾個月的休養，身體壯了，精神也不一樣了，人也變得年輕了，看上去也就三十四、五歲的樣子。
他向曲嘯海敬了一個禮，然後又向曾豹和鐵軍敬禮：“報告曾支隊長、鐵政委，竇剛奉命帶幹部隊前來報到！”
“嗯？幹部隊？報到？”曾豹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