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太爺下令,使用廢棄古城作為臨時泄洪儲水的地方,然後親自帶領民工,堵塞住東河河堤上的缺口。當古城的水儲滿,又往東河裏流的時候,原來塌陷的河堤已經被修複好,百姓的生命財產保住了。”
戚悅閱讀完整個故事,緩緩地放下手中的書籍,雙手抱胸,陷入了沉思。
東河水患,是發生在距今1300多年前的一場特大洪水災難。
這場洪水災難,也是被擺渡人的傳承記錄在案的,東河三大水患的第三場,也是最大的一場。
因為這場水患造成的怨魂數量,達到了20萬人,幾乎是前兩次水患的總和。
這場洪水災難之後,東河雖然還是年年都會發生水患,但是造成的怨魂數量,跟前三次的水患一比,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而戚悅剛讀完的這個故事,隻不過是當時東河上遊,一個受災較輕的縣城,縣官巧妙利用廢棄古城,帶領當地人民治水成功的一個故事。
那是戚悅出生前的百年,當時人口將近一億,東河兩岸都有較大範圍的地方,能夠實現稻麥兩熟製。
教育、科學、經濟等教科文方麵,勝過前朝文明,處於世界的領先水平。
可就是這麼一個鼎盛的朝代,發展到戚悅出生的時候,短短的一百年時間裏,竟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在後世史書的記載中,水患之後,新朝代來臨之前的這一段時間,甚至被用上了‘落後’兩個字來描述。
戚悅第一次看到後世史書的時候,氣得差點就將史書撕碎了。
而這一切,歸根結底還是跟當時的統治者有關。
當時統治者崇文抑武,以犧牲軍事效能,來束縛武將才能,降低武將地位和素質,導致國人尚武精神淪落,武力一蹶不振。
以至於後來文官勾心鬥角,玩弄權術,自己不能治國、救國,還要破壞他人的治國和救國。
若不是統治者可笑的‘寬柔’,若不是那幫文官的‘腐敗’,東河水患又怎麼可能會牽連那麼多地方?
而那位滅了整個戚氏的草莽,正是利用統治者無能的借口,擁兵自重最後奪得皇位的。
戚悅搖了搖頭,合上了麵前的曆史書,他是來查水氏神明治水資料的,沒想到又開始回憶從前了。
不過也沒辦法,水氏神明死在千年之前,千年之前正好就發生東河水患的時間,應龍也是在千年之前,突然被囚禁在怨氣盤中。
而這個時間段,碰巧就在戚悅出生的百年之前,麵對自己朝代的曆史,偶爾會走神也是難免的。
隻不過,戚悅雖然對當時的社會環境很熟悉,然而當時他隻顧著報仇,當然不會特意去了解百年之前的曆史,對於水患的問題,自然也不會關注了。
現在他隻能憑借自己對那個朝代的了解,從曆史書中抽絲剝繭,找出有用的線索來。
可是,圖書館的曆史書籍,多數都是現代人撰寫的。
也不知道是撰寫的人資料不全,還是因為朝代更替,曆史被修改的關係,如今曆史書上所講的一些事情,跟當時的情況不相符。
而柳陽說過,就算是離現在最近的,最後一個封建王朝的書籍,放到今天都是古董的存在,就算還有保存完好的古籍,也肯定不會被放在圖書館任人翻閱,想要查閱真正的估計很難。
所以戚悅現在隻能先看這些曆史書,等實在找不到水氏線索的時候,再想其他的辦法。
戚悅歎了一口氣,站起身來,把書放回身後的大書架中。
手指在書脊上輕點了一下,移動了一步,繼續尋找下一本,關於東河爆發水患那個時間段的曆史書。
今天一大早,戚悅就和柳陽一起,帶著前兩天借的十本書,來到位於高新區的這家珍珠圖書館。
兩天的時間,他們就將十本字典那麼厚的曆史書看完了,可是書中關於東河水患的記載很少,有的隻是一些治水的故事。
故事的內容大同小異,就像剛剛戚悅放回書架的那本書那樣,表現東河水患期間,官民共同拯救家園的勵誌故事,沒有一點用處。
挑好另一本書,戚悅坐回原來的位置,開始翻閱起來。
突然,一串悅耳的鈴聲,從戚悅的對麵傳來,戚悅轉頭一看,發現柳陽慌張的從口袋中掏出手機,迅速地按下接聽鍵,然後小聲的與電話那頭的人交談起來。
沒過多久,柳陽就掛了電話,起身將之前沒閱讀完的書籍,放回書架原來的位置,然後走到戚悅的身邊。
“小師侄,有個以前的客戶打電話給我,讓我過去幫忙,聽上去挺著急的,我不好推脫,你一個人在這裏等我可以嗎?”
“可以。”戚悅點點頭,隨口問道:“是祭祀嗎?”